到平乐镇已经申时过半了(下午四点左右),街上本来应该没有什么人。所以,一堆人围在一起起哄就很扎眼睛。
苏芊玉本来没有功夫看热闹,经过旁边时却听见有人在叫苏桂花。
苏桂花?不是大哥那个女儿吗,难道她们还没有回杨柳村?
“许大哥,你靠边停一下车。”
说着,她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挤进人群一看,苏梨花蹲在地上呜呜呜哭,苏桂花却和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样子嘛,十分狼狈。
头发被扯散了,衣服扣子也掉在地上,再仔细看,头发丝也一缕一缕的在地上。
“昨天你们家的人跑到我们家来,又是打又是砸的,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落单了!”
“就是,弟弟,快,扯下她的衣服。他小姑睡了爹爹九年,还倒打一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爹爹休了,这笔账不找他苏家的人算,找谁?”
苏梨花哭得涕泗横流,打着嗝骂:
“你们…你们不要脸,你们爹爹的秀才都是我们苏家供出来的,你们家的青砖房子也是我们家出钱修的……呜呜呜……嗝…嗝……”
“活该,我爹爹又不傻,有人上赶着给钱还往外推啊。打!弟弟,打她,撕烂她的嘴!”
小孩打架也就算了,那曲莹莹却是一边喊着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一边却紧紧抱住苏桂花的腰不松手,任她的一对双胞胎在侄女身上招呼。
苏芊玉眼眸立马就红了。
须知军博管理员,每天也需要进行军训的,不然哪有那个体力去应付抗洪救灾?
失脚嘎了,不过是意外而已。
她猛的两步冲上前,手臂一揽,扣住曲莹莹的脖子,紧接着,腰一抖用力一摔,曲莹莹就松开手像个落水狗一般,双手胡乱舞动,嘴里却硬是喊不出话。
“不要脸的东西!”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曲莹莹被摔在地上,扭着屁股半天爬不起来。
周围的人立刻就不干了。
“玉姐儿你怎么打人呐。”
“是啊,小孩子家打架,曲莹莹明明在劝架,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按着打呢?”
“对,我们找镇长评评理去。”
……
苏芊玉一怔,原主的相关信息又挤出来了,呵,挤牙膏啊。
原来,曲莹莹本是邓志远邻居,所以,镇子上的人占多半要么是曲家的人,要么是邓家的人,虽然他们的祖宗不在这里,但往往有本事些的才能在街上居住,多少年的沉淀下来,平乐镇早就被他们当作自已的地盘了。
昨天退亲的事,正如刚才邓婉婉说,是他爹爹被苏芊玉休了,加上当时苏家人多势众,这些人哪里还有脸面去闹?
曲莹莹未婚先苟虽然丢人,但邓秀才是他们的骄傲。管他读书是谁供出来的,能考上秀才,接下来的乡试,说不定就能考上举人。
到那时,平乐镇半数以上的田地,都要由他主持收纳皇粮。
那权势,县太爷见了,都要下轿子主动上前打招呼。
邓、曲现在是一家,所以,即便对曲莹莹当初的行为再是不耻,也只得压在心头,提前站好队。
你一言我一语,喊着骂着,人们的情绪就越加的激动起来,大有朝苏芊玉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的趋势。
苏梨花见状,她们平白受人欺负,也就欺负了,可小姑要是因为她们让人欺负了,回家还不被爹爹打残?
苏桂花刚才被人欺负的厉害,突然感觉腰间一松,才腾出力气狠抓了几把,可一看这单边倒的架式,刚刚那点小赢的喜悦,立刻又变得秒小了,结果就是两个丫头都不顾一切,冲过来护在苏芊玉面前。
这下邓婉婉可是得了势,她本来就是重生者,都敢设计把养他长大的宋光棍儿骗到悬崖边丢了老命,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众人情绪激动护着他们,一把扯出旁人腰间的镰刀,张牙舞爪的向她们扑来。
“我娘是秀才夫人,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娘?”
不得不说她很会拉扯情绪,知道人们护着她就是冲爹的面子,秀才的面子都给,秀才娘子的面子不给,算咋回事?
而且,她说的是秀才……夫人!
没有考取举人,她敢称夫人?那是提醒众人,下一步,她爹就是举人。
用心之险恶。
苏芊玉一看,她那镰刀不要命的向自己划过来,苏桂花就去挡,被一个不要脸的婆子一把就抱住!
旁人动了。
一动就会起到多米诺骨牌效应,众人闻风而动。
那还了得!她姑侄几个还不被打成肉饼?
她也顾不得邓婉婉才是个十岁小丫头了,心思如此歹毒,重生一回的人,和自己勉强还算是个同乡,如何还能把你当小孩看?
恰巧梨花见势不妙,也是一把抓向她,指甲直接陷进她的肉里,脸上顿时留下几道血印子。
而苏芊玉则一把抓住她握镰刀的手,两人展开拉扯。
终究是力量悬殊,两人的手都被镰刀割出血了,血液一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