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莲对于儿子工作被辞退,律师资格证被吊销,还被拘押的事情耿耿于怀。
即便拿走了周香萍家的七八亩地,心里的气依然不能消。
在段志斌的指导下,周香莲告诉周香萍,两个儿子现在对她有意见,如果不能趁早多要些钱的话,说不定等不能动弹的时候,在外边饿死冻死都没人管。
周香萍信了。
她知道自己都做了多少对不起儿子儿媳的事情,也知道现在两个儿子对她都有很大的意见,为了自己能晚年有保障,她对周香莲毫无保留。
周香莲告诉她可以起诉,吓唬一下张亮,这样他就会主动拿钱。
如果张亮还是不出钱,那就去学校门口闹,张亮不想让同事和领导看笑话,肯定乖乖就范。
周香萍每一步都按照姐姐的规划走,她还在为张亮出来见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张亮就把这个大雷毫无征兆的砸到她头上。
大儿子没有体面的工作,没有高收入,还要养孙子,周香萍自然不会去打搅他们。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现在小儿子工作被她闹没有了,那她晚年就真的没保障了。
“你怎么这么狠?我可是你亲妹妹呀!”
周湘萍意识到自己被姐姐算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香莲冷哼一声,“什么姐妹不姐妹的,结婚了都各过各的日子,你有钱有本事了,咱们还能当亲戚走,你现在一家几口人都啥不啥,谁愿意跟你当姐妹!”
周香莲觉得这个妹妹是特别蠢的,爹妈偏心儿子,把她们两个女娃当工具,临死都还要叮嘱她们继续给儿子做奉献,真是把她恶心死了。
平时念着生养之恩,不想被亲戚朋友,街坊邻里戳脊梁骨,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也给娘家买过东西,出过钱,但那又怎样?
娘家人总觉得自己给的不够,恨不得把她榨干才好。
对于爹妈来说,生女儿就是给儿子当仆人的。
她只是不愿意继续当仆人了,有什么错?
周香莲挂断电话,直接把周香萍拉黑,知道张亮失去引以为傲的工作之后,她心里终于平衡了。
张亮愤怒到极致,很想质问周香萍,现在她满意了吗?
把一家人原本和谐平静的生活毁掉,满意了吗?
可周香萍此刻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抬脚就往马路上冲,他所有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亮冲上去把周香萍拉回来。
周香萍还念叨着,“我死了你们就都满意了,我死了你们就都满意了……”
“你闹够了没有!”
张亮伴随着眼泪嘶吼出声,“从来没有人要你死,是你自己在作死!”
他本来有光明的前途,有贤惠的妻子,还即将得到一个可爱的儿子,可一切的一切,都被至亲之人毁掉了。
“我当初要是没有听你的防着盼盼,算计盼盼,我要是一开始就护着盼盼不让你们拿捏她,就根本走不到现在的地步,是我错了,我投胎就投错了!”
周香萍看着双眼猩红的儿子,哪里还有以往身着西装的儒雅模样,她也后悔了。
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们结婚的时候,你大嫂说她当初结婚就没有彩礼,要是我敢给你媳妇彩礼,那就不能少了她的,要不然跟我没完,你哥说……他说支持你大嫂,所以我让你告诉赵盼盼,咱家没钱,给不起彩礼。”
“你大哥说,赵盼盼家里有弟弟,以后免不了帮衬弟弟,所以最好把你的工资卡攥在自己人手里,花到自己人身上,比花到外人身上强。 你不拿钱,赵盼盼一样买了房,还每年给红包,买礼物,我们就知道她藏了钱的,所以才会变本加厉,想把她手里的钱挤出来……”
“后来……后来……你大哥说日子过的难,养不起儿子,我才把你的钱给他用的,我就是想要儿子孙子日子好过一点,难道我有错吗?”
“还有你舅,你姥姥咽气前,抓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帮衬他的,那是我亲弟弟啊,我能不管吗?这些钱,没有一分花在我自己身上,怎么现在所有人都来怨我,都来怪我?”
周香萍不理解,想不通。
张亮气的跺脚,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儿,面对母亲的愚昧和狭隘,他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或是评价。
“你想帮任何人都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自己没那么大能耐,还要揽那么大的事儿,压榨自己的孩子去满足别人,你就没想过咱家的日子怎么过吗?”
张亮话音刚落,脑子里忽然又反应过来,“这么多年,大哥跟你哭穷,就是看清你了,时不时只要跟你哭穷,你就会圣母心发作,牺牲我去帮助别人?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去首都求学,没要过家里一分钱是怎么过的?我不说自己当初有多难,是不想让你担心,但是妈你关心过我吗?”
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一个人在外漂泊是轻松的。
周香萍对上张亮受伤的眼神,“小亮,我是担心你的,我那个时候经常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钱,是你每次都说自己过得很好,我才放心的。”
张亮哭笑不得,看吧,他就是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