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学校地处东城,是个老城区,历史缘故,重点学校都在这附近,全市最厉害的实验高中就在他们学校旁边。
不过不愧是传说中一本率百分之本的实验高中,这都已经晚上七点半,学校里仍然灯火通明。
从学校围栏往里看,每个亮着灯的教室里面都没有老师,有的是低头自习,互相讨论的学生,以及拿着书,嘴里叼着个馒头刚进班的同学。
“啊,真刻苦。”简然发出一声感慨,不过她丝毫没有被激励到,语气轻松,“但人家肯定是高二高三的,咱们高一不用那么累的啦。”
徐陈砚想问“那你高二高三就会这样刻苦学习了吗”,“那你”两个字刚出来,两个人同时听见了几道细碎的声音,很低,明显是刻意压抑过的。
“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
“以后我们还能不带你玩吗?喝酒,玩夜店,哪个不带你?”
“还有没有?微信转给我,正好咱俩加个微信。”
学校正门转过去的侧边小巷是用来装垃圾的,散发着水果轻微的腐臭气息。垃圾箱旁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自行车,大概三四个男生,勾肩搭背的站在自行车边上。
小巷这一侧没有门人烟稀少,这个点儿太阳已经落山,路灯还没亮,几个人的轮廓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从他们的行为和语言上,大概能看懂发生了什么事。
简然把书包丢给徐陈砚,顺便把他往后推了一把,自己站了出去。
她堵在巷口,遮住身后的云和月,下巴微扬:“你们,干嘛呢?”
以为这个点儿会出现在这里,又问出这种话的人只会是学校的老师,几个男生眼里透出一阵惶恐。
在看清那不过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女生,那一阵惶恐转瞬即逝。
而相对的,是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男生,眼里的希望跟着落空。
“干嘛?”吊儿郎当的不屑语气,除了被搂在最中间的那个男生之外,其他几个人站的歪七扭八。“我们跟朋友说话呢,干他妈你什么事?”
哦,吓不住,眼睛眼神瞥到地上的树杈,简然心底基本有了底:“那你问问你这朋友,他愿不愿意跟你当朋友呢?”
来者不善。
三个男生心里同时想到这句话。
那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满脸横肉,像是他们中大哥的一个人走过来,指着简然的脸:“我一般不打女的,你他……啊——”
从开始到现在,总共就说了这么一句脏话,结果“他妈”的妈字还没说出来,他的手腕被一阵躲不掉的力道控制住,反方向往下用力一拧!
一秒钟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一秒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抱着被拧过的手臂在地上打滚。
简然嫌弃地皱眉,眼神都懒得给一个:“有什么好叫的,又不疼。”
她收着力,这点力道连脱臼都不至于。
真动手了!这下后面的两个人不干了,扔下他们的那位“朋友”一块过来,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双截棍,远远的就举起来,到简然面前才往下打。
看架势,真是要把简然开瓢不可。
简然迅速抬眼,眼疾手快地抓住双截棍的其中一截,她用力把棍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对面一普通学生,底盘跟她哪比得了,踉跄着差点冲进简然怀里,被简然脚踩肚子一脚踹开!
他那两条腿一点肌肉都没有,跟俩棉花腿似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就倒下了。
倒下的时候,简然隐约听见了他崴脚的声音。
“啧。”简然更嫌弃了,心想就这样路都走不稳的,还打架?
武校教过一打多的一大要义,那就是一定要离所有人都远。
如果不能让自己离对方远,那就让对方离自己远点。
简然深谙此理,在另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她也冲着那人跑了两步,踩着他的胸口,一个后空翻,把自己翻远。
不过她收着力蹬,这一脚没踩稳,踩到地面的时候脚滑了一跤,差点摔倒。
“啊,不酷了。”她略遗憾的懊恼,但低头看下对面一脸惊慌坐在地上,咳嗽不断的人,她就知道,她这力道收对了。
要她真用尽全力,这种瘦鸡仔胸口还不得黑一个月?到时候她都不好交代。
待她站定,那个瘸腿儿的拉着咳嗽的,双截棍都不要就跑了。
昏黄的月光照着那个最早被她拧了胳膊趴下的横肉兄弟影子,他左手抄起不知道从哪捡的一块大石头,顶着剧烈欺负的胸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向她逼近。
………………喂,大哥,你这样去打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信不信?
简然还在想怎么动手才能让对方没那么强的羞辱感,对方已经一头栽在她眼前。
怎么办,简然都觉得跟这种人动手羞辱了她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
不过,她忽然看到,在横肉兄弟的脚底,有一颗立着的白棋。
徐陈砚站在她刚才站过的小巷口,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的男生。
于是简然知道了为什么他会摔倒。
她踩在他拿着大石头的手上,双截棍轻轻打对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