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一件事:“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比我大一届?你走的时候,我二年级,你三年级?我应该没记错?”
“嗯。”徐陈砚坐着,仰起头看简然的时候下颌线清晰锋利,“之前不是家里有事,我那半年没怎么上课,走的时候新学校已经是下学期,教材什么的不一样,我爸怕我跟不上,强行让我留了一级。”
哦,这样。简然的情绪和缓下来,坐在另一个凳子上,两条腿悠哉伸直:“那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周游她妈,就是我初中班主任,中考之前建议我的,她说这的特长班比较好。”徐陈砚说,“后来我自己了解了一下,认为她说的没错,就考过来了。”
“然后就遇到我啦!”简然笑的满脸灿烂,接过他的话,每一个字儿都带着喜悦。
像是一个电量永远不会被耗尽的神奇宝宝,徐陈砚笑的无奈,声音却是温柔的:“嗯——嗯。”
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再度重逢,简然有一大堆话,好像怎么都说不完。
徐陈砚不在的这几年,她和宝盖头发生了什么,打了多少场比赛,在武校是怎么和蔺飞飞熟起来,又是在梁婶婶怎样的看管下,他们越来越少跟鹿鹿哥一起玩,一五一十,细细说来,如果错过了某些细节,说着说着她还要小手食指一伸:“对了还有!”
三个小时时间,徐陈砚听完了两人分开的这七年,几乎简然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讲的太细了,徐陈砚甚至能对应上在她讲述的每一个时间节点里,他所做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简然时不时看他。
她觉得徐陈砚看着这么顺眼呢,睫毛很长,遮着他狭长的眼睛,像画了眼线似的。
他骨相有棱有角,又转折角的同时又往里收紧,精致又立体。
知道了他是躺躺猫再看他,看不出一丁点冷感。
在简然的故事里,有他认识的人,也有他不认识的人。
但是以徐陈砚对简然的了解,他觉得,过不了多久,出现在她口中那些陌生人,他全都会认识。
简然说的忘了时间,直到她困到眼皮总是不自觉碰到一起,睁开越来越困难,拿过来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
期间岑惜给她打了两个电话,简然手机关了静音没听到,她低头回了个消息,说在小区楼下,马上回去,让妈妈别担心,但岑惜还是回拨了一个电话给她,确认她真的没事,才嘱咐两句挂了电话。
徐陈砚看她挂了电话还是依依不舍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玩:“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明天。”
“嗯,好。”简然哑着嗓子,收起手边被她吃完的巧克力纸,收着收着才发现,原本用来道歉的巧克力都被她吃完了。
怪不得,刚才感觉声音都要被巧克力糊住,简然清了清嗓子,满嘴醇甜。
把包装盒丢进垃圾桶,简然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可能又不太重要吧。
直到徐陈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提醒她:“晚上回去记得把个人信息表交给我。”
简然的脚步停下。
她终于相信,徐陈砚是真的没收到她的信息表,可是,她真的交了啊!
简然问:“只有我一个人的没收到?宝盖头那份收到了?”
徐陈砚点头。
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有问题。
简然告诉徐陈砚宝盖头那份是她交的,徐陈砚也有点意外,扛不住简然一会儿双手合十一会儿咬着嘴唇努力思考,徐陈砚跟她一起去了她家。
家里只有岑惜还没睡,开门看见简然身后还有一个男生,这么晚了,岑惜带有警示意味的眼睛在那男生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换完鞋的简然发现身后情况不对,横插到两人中间,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妈妈,你猜他是谁!”
岑惜瞥她。
徐陈砚颔首:“岑阿姨好久不见,我是徐陈砚,原来住在您家楼下,是简然的朋友。”
简然被齁的不行,换完鞋进屋喝水,咕嘟咕嘟一杯水下肚,听见岑惜惊讶的声音:“是躺躺猫吗?”
她嘴唇贴着杯口,唇角不自觉漾开。
之前的那些年,他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孩子从来不叫对方名字,都叫外号,时间久了,连家长都跟着叫他们外号。
那些孩子里,除了自己家的,岑惜最喜欢就是徐陈砚。
一方面是岑惜当时跟徐陈砚妈妈关系好,俩人楼上楼下同户型,房子是一起商量着装修的;另一方面是徐陈砚本身很优秀,没记错的话他六岁的时候偶尔被送去下围棋,八岁就拿了市里的冠军。
那几个孩子,属他最沉稳。与之相对的,是上蹿下跳,小区里的狗看见她都得跑。
因此,当年简然告诉岑惜,她和徐陈砚是好朋友时,岑惜还是挺惊讶的。
知道这男生是徐陈砚后,岑惜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给他找了双拖鞋,顺道问起:“你们又搬回来了?”
“没有。”徐陈砚说,“目前这里只住了我和阿姨,我爸还没退休。”
简然抱着她的粉色小猪杯噔噔噔跑回来,歪着头:“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