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荒芜,桑葚心中愤怒很是气不过:“娘子,我们何故回来受这样的气,您落水之后身子愈发弱,早知回来是这般,当初还不如就留在顾家。”
“桑葚,寄人篱下可不是长久之计。”
沈珺缓缓开口,面上带着笑,桑葚闻言点点头:“奴婢听娘子的!”
二人步入屋内,那斑驳的木门在轻轻合上,发出吱呀的叹息。
屋内的陈设简陋而陈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仿佛多年未曾有人居住。
“这院子之前是谁住的啊,往昔也不曾听过,这府中还有这样一道院子。”
日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尘封的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珺笑而不语,缓缓进入屋中,站在屋内,环顾四周,眼神中却并无一丝嫌弃。轻轻拂去桌上的一层薄尘。
桑葚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揪在一起,想到之前的日子,双眼通红。
沈珺轻轻抚摸着桌角,似乎能透过斑驳的漆面,看见过往的繁华。她闭上眼,仿佛能听到夏日蝉鸣,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的清凉。
或许府中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里,其实是沈珺的父亲在早年成婚的时候,单独为发妻顾氏,也就是沈珺的母亲,如今改嫁的奕王妃所建的。早些年,这里是一个避暑的胜地,院中栽满了翠绿的竹子,每当风起,竹叶沙沙作响,与清泉潺潺之声交织成一首自然的乐章。
如今,院子虽已荒芜,但那几株顽强的竹子仍旧屹立,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美好。
上辈子她入宫之后,也来过沈家一次,那时候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往昔之景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
桑葚打算收拾屋子,沈珺笑着开口:“随便先擦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拾院子的。”
沈珺的话音刚落,桑葚手中的动作便缓了下来,她抬头望向沈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沈珺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桑葚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再忙。
虽然不解,但桑葚还是点头照办,她先是从墙角拿起一块破旧的抹布,用力在尘封已久的桌面上擦拭。不一会儿,桑葚已经擦拭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院子里有一口井,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了,她的视线落在那口井上,起身提着一只破旧的木桶,走向井边。
井沿上布满了青苔,桑葚小心翼翼地放下木桶,随着“咕咚”一声,木桶没入井中。随后,她吃力地提起一桶清澈的井水,随后,桑葚又收拾了一些杯盏先去清洗。
沈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桑葚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头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看着桑葚,不由得回想起往昔。
桑葚上辈子过得并不好,自己流落青楼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最后一次知道桑葚的消息,还是去江南避暑的时候,在青楼外,她满是伤痕的尸体。桑葚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如同飘萍一般,每每想起,沈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桑葚正提着沉甸甸的井水,一步步走回屋子。阳光斜照在她瘦弱的背影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二人就这般等着,突然门被推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珺与桑葚相视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只见几个仆役鱼贯而入,手中拿着清扫的工具和新鲜的被褥。
方才逃得极快的婆子此刻添着一张笑脸恭敬的朝沈珺问好:“大娘子,这院子始终不好收拾,夫人便想办法拨了几人过来打扫。”
沈珺微微颔首,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仆役,最后定格在为首的婆子脸上。她轻启朱唇,声音温和却又不失威严:“这里的确需要好好打理。那便有劳嬷嬷了!”
婆子见沈珺态度平和,心中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答道:“大娘子客气了,都是我们应当做的。”她转身挥挥手,示意仆役们加快动作。
一时间,院子内忙碌起来,尘土飞扬中夹杂着清新的竹香和井水的凉意。
桑葚目送着那些忙碌的仆役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她走到沈珺身旁,低声问道:“大娘子,为何那婆子先前还急匆匆地逃离,这会儿却又如此殷勤?”
沈珺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桑葚,你可知这府中的规矩?”她微微一顿,继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如今重回这院子,自然是需要人手的,迟早需要其他院子的人过来。这些人心中明白,朱氏自然也是懂得,便顺水推舟,拨了几个人过来。”
沈珺语气平淡,视线落在院中忙碌的众人身上:“若是能在这院子里谋得一份差事,日后定能沾些好处,又怎会不殷勤呢?除此外,我如今不过十岁,又封了县主,银钱这方面始终会比以往宽裕,若是哪个婆子管了我这院子,里面的油水自然是不少的。”
总之便是一句话:朱氏派人过来,一则做样子给沈家人看,给沈珺的父亲沈远舟看,彰显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