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自当聚于先生麾下,为先生披荆斩棘。”
卢照邻目光炙热,说道:“学生仰慕先生已久,只恨受出身所限,愧于求见。今日先生能够站出来为我辈士人开山,学生不才愿作先生手中利刃,一扫腐朽之气。”
卢照邻的情况与骆宾王是一样的,因为过于聪慧,所以最先受到宫体诗的制约,想要挣脱,却又不知从何而起。历史上的他好过骆宾王,因为得到了来济的器重,成为了邓王李元裕府中典签,李元裕很爱重他,多次对属下众官员说:“他就是我的司马相如”走到哪,带到哪。
李元裕曾出使西北,卢照邻也跟着同行,亲临塞外,耳目所及、心有所感,从而打破了宫体诗的束缚,写下一些颇具刚健之气的边塞之作,开辟了一条道路。
但现在有了陈青兕这个样例,卢照邻也提前有了感悟。
原本这个时候,他还在邓王府当典签,就是因为从陈青兕的诗文中得到了启发,从而辞别典签之位,选择入京。只是不想因此成为了家族的棋子,一直心怀愧疚,不敢与之接触,担心再度成为家族的棋子。直到陈青兕公开抵制宫体,批评六朝风气,这才下定决心。
富嘉谟、杜审言也跟着附和,两人同样厌恶宫体的低沉消极,感情空洞、用典繁缛,喜欢盛唐体的朝气。
听着四人的表态,陈青兕也涌现出一股吾道不孤的感觉。
历史上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出现,唐诗才会成为华夏文化史上最璀璨的明珠之一。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这种盛况,提前到来。
“你们有什么想法?”
陈青兕好整以暇的问了一句。
张柬之说道:“予以反击,学生一直在留心周边情况,发现自从先生推行盛唐体之后,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的糟粕诗文。这些根本算不上诗文,就是打着盛唐体的名号,胡编乱写的污秽诗文,简直不堪入耳。”
卢照邻忿忿不平的骂道:“贼人其心可诛。”
陈青兕看着义愤填膺的四人,问道:“你们可有好办法?”
张柬之道:“学生却有一计,只是有些耗费钱财。”
陈青兕来了兴趣,道:“快快说来。”
张柬之道:“其实,这随口随心乱编几句诗文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不怕先生笑话,学生私底下不忿之时,也曾编排过不堪入耳的骂人诗作,逗自己一笑,自娱自乐,无伤大雅。可现在偏偏有人胡乱宣传,可见用心之歹毒?学生觉得,对付这些人,无须客气。不必寻究污秽诗文源头,谁宣扬诗文,便将污秽诗文视为他作,寻私人印刷作坊,将诗文印刷成册,落下署名,帮着宣扬。看谁敢在人前人后嚼舌……”
陈青兕忍不住想对张柬之竖一个大拇指,这损招确实可行。
寻常百姓哪里会散布这些污秽诗文?就算收了钱,谁会听他们的。
污秽诗文流传的源头只能是士人。
便如江湖市井人以信义为先,士人则以名望为上。
哪个士人不重名,一旦发现宣传污秽诗文等于自污,谁又敢胡言?
这一招,打蛇直打七寸。
卢照邻道:“张兄此法是奇计破敌策,除此之外,也得有正兵进攻。陈先生,卢某不才,却也敢效仿骆兄,作先锋之将。”
杜审言道:“算某一个。”
富嘉谟道:“作诗学生不在行,可写文骂人,却是学生长处,可以从旁辅之。”
陈青兕瞧着意气风发的几人,突然有了一种年轻真好的感觉,笑道:“好,就由伱们打先锋,先生我,当你们后盾。”
陈青兕自然是有办法破局的,而且他的破局办法很是粗暴。
身为后世人谁不会背唐诗三百首?
这时代李白、杜甫、王维还没有出生,但有他陈青兕在,一样能够出现李太白的《将进酒》,少陵野老的《登高》,摩诘居士的《使至塞上》……
陈青兕不信,长安流传的那些污秽诗文能够比得过厚厚的一本《唐诗三百首》?
那些屎尿之诗文,对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对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可有半点对比性?
他这一套王炸丢下去,谁不迷糊?
到时候只怕会出现关中、商洛,乃至于天下纸贵的现象。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王炸留着吧,捏在手中……
这群少年有信念有理想,正为自己的理念对着糟粕大声的说“不”,豁出自己的一切,无所畏惧对着死守庙堂的那些腐朽者发动冲锋。
正是因为有他们这批人,历史才显得厚重,才有意义。
自己开着金手指,直接结束战斗,固然简单,可对于这些满怀信仰的青年,却未必是件好事。
为何不选择相信他们?
让他们展示自己的才华,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