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开什么玩笑?”
陆平看着陆长贵,眼中满是不相信。
听陆长贵这话的意思,自家的背景条件,比林馨雨家里还要更加厉害?
这……这不纯纯瞎扯么?
自己家里什么条件,陆平还能不清楚?
在陆平没有承包地之前,他们家还欠着不少外债呢。
至于背景,他们家作为外来逃荒户,在这边举目无亲,有个屁的权势背景?
所以,陆平觉得陆长贵这话,完全就是胡说。
“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陆长贵悠哉悠哉的抽了一口烟,仿佛在说真事儿似的。
“行了,我知道您是在安慰我。”
陆平摇了摇头,他觉得陆长贵肯定是怕自己自卑,所以才会这么说。
“有些事儿啊,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陆长贵摸出烟袋锅,轻轻磕了磕,就开始往里塞烟叶。
“好,那您给我说说,咱家有啥背景?”
陆平好奇的问道:“还是说,咱家有什么厉害的亲戚?”
“那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就只需要知道,抛开别的不谈,单说家世背景。”
“别说这区区南平县,即便是再大的地方,你也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你根本不用自卑
,更不要自暴自弃。”
陆长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给人一种十分沉稳,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陆平看了陆长贵一眼,就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段时间,他偶尔就会发现,陆长贵时不时的说出一些大道理,根本不像是一个农民该有的觉悟和思想。
包括前段时间,陈翠芬在晾晒家里的老物件时,陆平还看到了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小玩意儿。
结合着这些东西,陆平有时候忍不住在想,陆长贵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从陆平记事起,他们确实是一直生活在刘家村。
可在陆平记事前呢,甚至是在陆平还没有出生前,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呢?
即便是逃荒逃难,也总是得有原因的吧?
若是无缘无故,谁会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以外姓人的身份生活呢?
“爸,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陆平实在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就皱眉看向陆长贵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老家发了洪水,没有吃的,我就带着你妈出来逃荒了。”
陆长贵摆了摆手,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个解释,陆平从小到大听了很多遍,但这一次,陆平听完之后却是摇了摇
头,“我不信!”
“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
“行了,咱爷俩就别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你跟馨雨到底怎么回事?”
陆长贵将烟袋锅在椅子腿上磕了磕,随口岔开了话题。
说起林馨雨,陆平瞬间觉得一阵头疼,脑海也是再次变得乱糟糟。
“也没什么事。”
“大概就是她家人觉得,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陆平轻叹一口气,他十分清楚,林沧海最开始就对他十分不感冒。
虽然后来对陆平改变了一些看法,但估计还是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给陆平吧。
“其实说白了,还是觉得我不行。”
陆平沉吟两秒,又补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在这伤心,在这自卑,在这自暴自弃,就能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陆长贵缓缓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陆平。
这句话说出来,陆平深吸一口气,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丝明亮。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果然不假。
这件事发生之后,陆平是一直想着曾经跟林馨雨在一起的美好,越想心里越难受。
可是他却忽略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还是因为他不够强,不够优秀。
如果陆平强大到,连林沧海都要对他毕恭毕敬,那他们还敢在自己面前谈什么门当户对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意思。”
“人们总是喜欢跟条件不好的人谈钱,却又喜欢跟有钱的人谈感情。”
“所以,加油吧孩子,你的路还有很长。”
陆长贵伸手拍了拍陆平的肩膀,然后起身回屋。
而陆平看着陆长贵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自己这个老父亲有点不一般。
“爸,你以前到底是干啥的,为啥你这么懂人生道理?”
陆平实在忍不住好奇,对着陆长贵的背影发问。
“臭小子,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陆长贵摆了摆手,就进了自己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