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安手心都是凉的。
半晌,她才想到时淮还在身边,“时淮……”
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她带他来见证对时允礼的进一步伤害吗?
时淮偏过头看她,“嗯?”
“你怪我吧。”
时淮却道,“我知道是厉墨琛。”
“可是……”夏乔安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淮的手机响了起来。
时淮一看,是时允礼的秘书打来的,听完后,时淮猛地站起来。
“什么?我爸住院了?”
挂了电话,时淮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夏乔安拉住时淮的衣袖。
时淮轻轻扯出衣袖,“你……先忙,我去看看。没事的。”
“我担心叔……”
“乔安!听话,不要跟着我。”时淮的眼睛已经染上了红色。
越过人群,时淮看向气定神闲的厉墨琛,他的拳头握至快要爆炸。
人群散尽。
夏乔安还坐在那里。
身后一股熟悉的古木香水味传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胜负欲?”
夏乔安失去了跟他对话的任何欲望。
厉墨琛道,“你这么快就被击倒的话,就没意思了,我都已经决定陪你玩。”
夏乔安怔然说道,“时叔叔住院了。”
厉墨琛如鲠在喉。
夏乔安失神,“我的胜负欲?只想让叔叔平安,淮远集团平安。你的胜负欲,是想置人于死地。厉墨琛,你是魔鬼吗?”
厉墨琛没说话。
夏乔安起身,背对着他,“厉墨琛,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认识你。”
医院里。
时允礼刚刚醒来,看到时淮,虚弱地一笑,“你出来了,我倒下了。”
“爸,对不起。”时淮心内涌起一阵愧疚感。
是他太过任性,将自己对夏乔安的感情,凌驾在整个淮远之上,他跟那些肆意挥霍家底的富二代有什么区别。
“你别说对不起,是那些老家伙对不起我。想当年我帮了他们多少,没想到现在想把我吃的骨头都不剩。”时允礼说话的底气都没了,整个人特别虚弱。
他握住时淮的手,“我,我那天对乔安态度不好。她说这些老东西是厉墨琛的人,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时允礼又看向门外,“乔安没来么?”
“她有事。”
“哎,看来是生我的气了。”
“爸,现在别想别的,好好养病。你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没什么大事,急火攻心。”
“这次住院好好检查一下,平时为了工作都几年没体检过了。”
“行,都听你的。乔安那里,你去帮爸道个歉。”
“知道了。”
……
厉墨琛被围在现场,毋庸置疑,这是场成功的发布会,金国栋等几个人对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表示以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厉墨琛眼里却一直留着夏乔安落寞离去的背影。
他想跟出去,却被这群人围的死死的,拉拉扯扯,不胜其烦。
“滚开。”厉墨琛失去了风度。
一众人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厉墨琛有什么要紧事去忙,但也不敢再挡路,一个个识趣的松开了手,让开了路。
夏乔安失神走出新闻发布会现场,从未觉得人生如此挫败过。
周围呼啸而过的车子,都不曾进入她的耳朵,她的脑袋空空。
她自以为是的操作,让自己的朋友进了收押所,让他的父亲住进了医院,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厉墨琛的监控之下、算计之内,这种无力感令人窒息。
忽然,夏乔安的腰被一把大力往旁边拉扯。
夏乔安感觉自己要摔倒了,最终摔倒在一个结实的胸怀中。
矜贵的手作白衬衣,还有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