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安明白,自己的出发点虽然好,但是时允礼事先不知道,他现在反应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叔叔,您先别生气。我之前提醒过您,您选择无条件相信那些朋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好再说什么,就直接替我做决定?”时允礼眼里有着浓重的失望。
夏乔安失语,半晌道,“叔叔,淮远是您这一辈子的心血,我只是不希望被别有用心的人夺走它。”
时允礼起身,身形略显单薄苍凉,“乔安,你……你走吧。”
“证交所现在停牌,对淮远是好事,他们会查清楚其中的问题的……”
时允礼只是摆手不语,“走吧。”
夏乔安晓得此时再多说,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差,她只寄希望于事情好转后,时允礼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
“厉总,淮远停牌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厉墨琛接着电话,手里把玩着新买的钢笔,“动用舆论,煽动散户在二级市场低价换手抛售手里的淮远份额,把市场对淮远的信心打击到最低点。”
“哦!我明白了,这是让淮远再也爬不起来了,跟我们要做到的效果一样!”
“嗯。”厉墨琛鼻音浓重,明明深邃诱人的眸子,此时眼神晦暗。
“不过厉总,我们跟淮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电话那头的人微微犹豫,他见过时允礼,觉得还是个不错的人。
厉墨琛道,“你年纪大了,话多了。”
“哦,不不不……厉总,我没别的意思。一切都听您的。”这人赶紧挂了电话,生怕一把火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
厉墨琛转动椅子,夏乔安我许你求仁得仁,你想让它停,就让它停。
而你跟时家父子的关系,也会像马上断了弦的时钟一样,走向停摆。
夏乔安还是去见了时淮,把外界的事情跟时淮讲了一通。
讲完后,时淮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夏乔安道,“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跟叔叔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可是这真的是厉墨琛做的局,叔叔的那些朋友购进你们的股票,都是厉墨琛的意思。事后也一定不会回购给你们的,只会攥在厉墨琛手里。”
时淮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出来,他相信夏乔安的为人,可是他内心跟时允礼一样,对这件事也是打着问号的。
可是,他没有问出来,反而安慰夏乔安道,“没事,我爸就是对公司太关心了,一时接受不了。没事,等证交所查明真相,再重新上市交易就好了。”
“嗯,是的。”
“我应该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到时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跟你一起面对。”
“好。”夏乔安郑重点头。
收押所,夏乔安的心并没有放下多少,她知道时淮没有问她为什么能知道厉墨琛跟时允礼的朋友在一起,时淮选择信她。
夏乔安打了个计程车,司机正在听新闻频道。
夏乔安上听到了一则消息,大量散户在二级市场抛售淮远股票,价格比最开始购入的还要低,这种不计成本的抛售,让整个观望的市场,对淮远的信心降到最低。
接着是淮远集团内部有人发声,指出这是时允礼为了让位给时淮故意做的局,绕开公司董事局的监管,暗地里偷偷回购大量股票,只为给时淮推上第一大股东的位置。
再紧接着,某匿名人士表示,确实是时允礼找他帮忙,他看在几十年的关系上,买了一些股票,也答应了这些将来都由时允礼操作回购。
然后,这种匿名人士又多了几个。
夏乔安豁然开朗,在商业上,她永远比不过厉墨琛的算计。
停牌之所以那样畅通无阻,估计也都是厉墨琛的安排。
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有相应的招数来对付她。
而这招,直接将她置之于死地,她现在身上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时允礼和时淮,他们的信任,也许会就此崩塌。
夏乔安拿着手机,这个时候,时允礼连质问的电话都没给她打过来,可见在时允礼的心里,她已经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了。
夏乔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真的斗不过厉墨琛吗?
这个世界真的是他可以说了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