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纷扰,渐成云烟。
因前大理寺卿兰剑之女兰若而起的纷纷谣言和血色记忆,终结于大理寺丞在大理寺公堂上的激烈陈词:
“此后若有擅传此谣言者,以扰乱朝纲论处。”
但明眼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既然拉开了帷幕,便不会轻易落下帷幕。
经此一事,晋王殿下彩旗虽不倒,但却自断臂膀无数,元气已然大伤。
他虽然兵行险着,娶了苏城世的遗女,化解了一时尴尬。但坊间流传先晋王妃之死颇有猫腻,晋王留在慧妃沈晚棠那里的把柄,足叫他再难翻身。
后宫经历一番清洗,也焕然一新。
慧妃沈晚棠回过神来,发现端妃虽除,但她如今行事愈发艰难,细细盘算,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经过这样一番动乱,慧妃沈晚棠保住了表面上的体面与荣光,但其内在权势和布局都已经冲破。如今她的一言一行再无旧日的自由,想要重整旗鼓,重塑往日的滔天权势,已经再无可能。
慧妃沈晚棠细想了几日,方才恍然:
敌人从来都不在外部。
她一脚踹在吕茗的肉身最肥厚的地方:
“说,端妃和晋王之辈怎么会知晓本宫的暗线?此番本宫的暗线为何会集体哑火?”
这一场混战,慧妃几乎所有的暗线都被拔除了干净,可依慧妃对端妃那榆木脑子的了解,她不可能掌握自己诸多隐藏的情报。
吕大人受罚已然家常便饭,他揉着自己的半边肥臀道:
“娘娘,殿下的意思,这些害人的东西留着也并无异处。”
“娘娘这些年委实辛苦了,如今端妃已除,您也可以安心歇一歇了。”
慧妃沈晚棠这下算是切切实实摸着了肃王的心思,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他为了个女人,竟然不惜与生母为敌”
肃王武瑛玖棋高一着,他清楚地知道这宫里宫外真正的毒瘤和隐患存在于何处。
只是身为人子,很多时候肃王不能从明面上去清除慧妃的这些遍布宫廷内外的爪牙,尤其是宫里,慧妃权势根深,其中很多事肃王殿下都不便插手。
这一回,晋王发难,他便索性借了事态,借了端妃娘娘的手,将双方暗布于宫廷内外的爪牙一并推到了明面上,双方斗得你死我活之际,也不会细究是哪里出了纰漏,待到两败俱伤后,慧妃复盘其中细节,才发现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这便是凌姑娘所说的,不破不立。
慧妃沈晚棠越想越不是滋味,她不能接受儿子会这样对待自己,几番揣摩,深信是凌照水的出现,离间了她与肃王武瑛玖的母子情分
慧妃笃定心智:
“不行,本宫不能任由那狐狸精迷了玖儿的心智!”
可是那狐狸精机敏得很,肃王武瑛玖又护得明目张胆,慧妃一时也不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慧妃苦思冥想,却万万没有想到,狐狸精竟然会主动撞到枪口上来
这一场乱局过后,京都城中许多要职都更换了人选。
大理寺丞在督办京兆府命案上居功,被破格提拔为大理寺少卿,又因为大理寺卿屈正遭到弹劾,一直未能复位,所以大理寺少卿实际上已经代掌了大理寺的实权。
官途一路扶摇直上,且又有圣旨保驾护航,凌少卿的青云之路羡煞了京官无数,当他们细究凌少卿的履历,以为借鉴,却又纷纷感叹:
凌少卿一路走来的艰辛,旁人是绝无可能复制的。毕竟,荣安县主李红荼的夫婿也不是谁人都能做得的。
前不久晋王迎娶继妃,荣安县主提着鞭子便去了,当着满席宾客的面,硬是舞了一段剑,为婚仪助兴。
宾荣安县主舞剑时硬气蓬勃,丝毫不注意场合,宾客们四处躲剑气,纷纷议论:
“县主这是要报她成婚那日苏揽月孟姜女哭长城的仇吗?”
众人看向凌洒金,想要威风渐盛的新任大理寺少卿规劝荣安县主几句,让她收剑纳福,岂料凌洒金看了一眼场上舞得肆意的李红荼,颇为无奈道:
“诸位莫非是忘了,凌某只是区区平远侯府的赘婿。”
“县主想要做什么,凌洒金又怎能奈何呢?”
荣安县主一曲舞罢,凌洒金才施施然起身,送上一截樟木作为新婚贺礼:
“苏小姐与在下相识多年,今日苏小姐大婚,凌某便多一句嘴:请苏小姐姐春风得意时好自为之,”
他故作停顿,而后才道:
“切莫忘了,绞杀榕内,樟木之死。”
众人不知其所云,然身披红妆的新人晋王妃一听此言,“哇”的一声哭得不能自禁。
在晋王妃的哭声中,荣安县主挽上赘婿的臂弯,伉俪二人对视一眼,相携含笑离去。
此婚宴后,亦有流言传出,说荣安县主舞的这出剑,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