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风雪再冷,冷不过溶月的心。
她怔怔地看着眉目清俊似神、心比鬼更凶残的秦长风,满腔绝望。
难道说,到了这一步,她还是只能认命吗?
好不甘心!
风似乎听见了她的不甘,卷来一阵冰雪,雪絮蛮横地冲进她的鼻腔,冻得她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吸,叫她吸到了一股馨香。
鹅梨帐中香!
她没有输,她还有机会!
溶月低眉,紧紧揪住衣袖,埋首步上台阶,她每走一步,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次,宁溶月,莫要慌。
她跨过门槛,走进卧房,秦长风拂袖,关上了房门。
“说。”
“说什么?”
溶月一边反问,一边目光略过屏风,落在后头的卧榻,虽然香球还垂在帐下,但横在榻上的春娇已不见踪影。
“顽顽在找谁?”
“回殿下,春娇无辜,请殿下饶她一命。”
“呵……”秦长风又一次勾唇,但笑声里裹挟得绝不是喜色,“某倒是不知道,顽顽也会关心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关秦长风的事,但,鹅梨帐中香要渗入人的骨血,并且发作,至少要一刻钟。
“小女和殿下不过初识,小女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自然不知道。”
秦长风面色一滞,再也笑不出:“顽顽说得极是,某的确不够知你,若知,又怎么能叫你骗住!”
“回殿下,小女不敢欺骗殿下。”
“不敢?!”
秦长风怒而扬声:“某看你是敢得很!说什么回江家是为了得到一个足以匹配某的身份,好同某长相厮守!
宁溶月,你老实告诉某,你非要回去江家,是想和某长相厮守,还是想和那江家七郎长相厮守?!”
“江明庭是江家嫡子,不可能娶一个残花败柳。”
“你——”秦长风闻言,气到抡起手掌,差点一巴掌拍下去,“这么说,只要他能娶,你还真想嫁吗?!”
“小女没这个意思。”
没?
秦长风半点不信。
宁溶月和江明庭在梅林时,互看彼此的眼神分明流转着浓情蜜意,若无情,以顽顽的性子,能哭到泣不成声?!
他还道,为何临安郡主瞧上江七郎时,江家死活不肯退了和宁家的婚事,原来是因为江七郎和宁溶月舍不得!
可江七郎舍不得也就罢了,宁溶月都已委身于他,她怎还能舍不得?!且江七郎难道比他更好吗?!
“顽顽,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江七郎在和你定下婚约前,早就和李婉儿暗通款曲,有了苟且!”
“小女知道。”
知道?
知道还对江明庭念念不忘?
知道还妄想逃离他身边,和江明庭在一起?
她就这么喜欢江明庭吗?!
秦长风气到指尖发颤,理智尽消,他深吸一口,勾出一抹怒笑:
“顽顽,原本你说为了某,要去江家,某才应下帮你,某一向守信,答应了便会想法子叫你如愿。
可如今,是你欺骗某在先,那就由不得某背信在后,不管你为何要去江家,这一辈子,你休想去成!”
房中的熏香已经浓到有些刺鼻,然,不知秦长风是闻不到,还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不曾察觉?
但,不管因为什么,一刻钟到了。
“敢问秦三殿下,如若当初小女所言是真,如若小女想去江家确是为了殿下,殿下又能守约吗?”
秦长风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顽顽,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某?”
溶月勾唇,露出一抹嗤笑:“小女倒是想要相信三殿下,可是,三殿下又有哪里值得小女相信?”
“好,好,好!”
秦长风站起身,面上现出风雨欲来,他快步逼向溶月:“难怪顽顽要去寻江七郎,原来在顽顽心里,江七郎比某可信!”
溶月登时返身,一边逃向里间,一边决绝回答:“不错,在小女心里,明庭哥哥不知比三殿下好了多少倍!”
秦长风闻言,几乎呲目欲裂,他一个箭步,扑上溶月,将她按在床榻:“宁溶月,江七郎再好,你也只能躺在某的身下。”
秦长风撕开溶月的衣衫,俯下了身。
可就在他俯下身的一刹那,溶月猛地拂袖,将藏于袖中的依兰花粉,拂上他的鼻眼。
“——”
秦长风怎么也没料到,他的顽顽竟然会暗算他,故而面对这扑面而来的粉末,他没能立刻闭气。
浓烈的花香,横冲直撞地冲进他的鼻腔,在他的身体如游龙般飞走,不过须臾,他便没了气力,倒在溶月身侧。
“你……”秦长风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