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谢元棠这话落地,殿外便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听到这声禀报,司徒烨暗中咬牙,言关清目光微动。
谢元棠眼角微掀。
齐活了!
司徒擎似笑非笑地嗤了声:“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朕倒想听听看,朕的太子又有什么想说的。”
司徒阆脚步轻快地进来,脸上还带着些微隐藏不住的喜色。
朝司徒擎行礼过后,便一招手让太监将箱子抬上来。
“父皇,这是儿臣在虞家搜出来的东西。”
司徒擎眯了眯眼,目光阴晴不定地落在那箱子上:“这里头是什么?”
司徒阆微微一笑:“父皇请看!”
说着,大步走过去,抬手将箱子掀开。
满是黄金的箱子上,铺着一件华丽的——龙袍!
“嘶~”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口凉气。
谢元棠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对劲,悄悄往前面挪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虞莞书更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惊道:“不!这不可能!皇上……”
“闭嘴!”
司徒擎怒喝一声,阴鸷的目光钉在她脸上:“你还敢说这不是从虞家搜出来的?”
“我……”
司徒烨在看见那件龙袍的时候,就知道他彻底完了。
司徒擎或许能原谅他母妃对司徒砚动手,毕竟司徒砚没死。
甚至也能原谅他刚才弑君的举动,因为他知道他不会真的杀父。
但作为皇帝,他绝不可能原谅一个手握兵权的臣子,在家中私藏龙袍。
很快,虞国公和虞龙都被带了上来。
虞国公老脸沧桑,虞龙一身戾气和不服。
“虞国公,朕倒是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虞国公看着他,苦笑道:“皇上,老臣一生天地可鉴,便是您让臣以死明鉴都行,虞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虞龙气道:“皇上,这明显是有人陷害我们虞家,这东西哪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
司徒阆讽笑道:“谁不知道虞家的护卫堪比羽林卫?那是能随便一个人走进去就陷害的?”
顿了顿,他指指一声不吭的司徒砚,朗声道:“说到陷害,倒是虞家对我五弟做的事才更过分吧?”
虞龙骤然一僵,抬头瞪他:“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阆哼了声,将此前言关清交到他手中的几块令牌拿出来:“父皇,有一件事,儿臣今日不能不说了。”
“当日五弟和五弟妹从华觉寺回来,曾遭遇刺客伏击,幸好他们命大才活了下来,这些令牌便是从那几名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司徒擎愣了下,看了眼曲培,曲培连忙上前将令牌接了过来。
每个皇子都有各自专属的令牌,司徒擎自是一眼认出,那是四子司徒烨才有的东西。
他捏着令牌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司徒砚:“砚儿,可有此事?”
司徒砚呆呆抬头,犹豫着没开口,只是转头去看言关清和谢元棠。
“不许看旁人!”
司徒擎喝道:“朕在问你话,是不是真有此事?为何当日回来时不说,偏要到今日才提?”
司徒砚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因为这件事……没那么重要啊。”
司徒擎一怔:“你说什么?”
不止他没听懂,其他人也都愣怔了片刻。
只有谢元棠听懂了,她抬手捂了捂心口。
不舒服。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司徒砚轻声道:“因为这件事不重要,中毒啊,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啊,被人绑架啊……我都习惯了,以前父皇也没问过我啊。”
司徒擎骤僵。
司徒砚接着道:“不过这一次我是有点生气的,因为他们不光想杀我,还想杀娘子。”
那双澄净的桃花眼直直地望向高高在上的父亲,满是疑问:“就像今天,他们想杀我,把我扔井里就好了,为什么要杀娘子呢?”
他说这些话是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却听得司徒擎心里无比难受。
因为习惯了被刺杀,所以没有当回事。
因为习惯了没有人帮他,所以从未想过遇到危险要找他这个父皇。
甚至连司徒阆和言关清都知道这件事,却也未曾跟他这个皇帝说过。
为什么?
因为觉得没到时候,觉得他就算知道了,也会袒护老四,不会真的为一个傻儿讨回公道。
“咳咳咳咳……”
司徒擎心口一滞,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