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弯下腰,抱起浑身是血的姜屿棠。
那一刻,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士兵们见状,纷纷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军营内,“救她,不惜一切代价。”他冰冷的声音让人不经寒颤。
太医跪伏在地,额头冷汗涔涔,颤抖着手接过侍女递来的药箱,小心翼翼地靠近。
顷刻,太阳缓缓抬头看向凌王,目光中满是犹豫与惶恐。
最终鼓足勇气,低声道:“王爷,箭矢深入要害,若要彻底拔出,恐需从王妃背部拔箭,此等冒犯……恳请王爷亲自拔箭!”
言毕,他低垂眼帘,不敢直视凌王那冷冽的目光。
凌王闻言,双眸深邃如寒潭,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厚重的阴影,将太医与侍女笼罩其中。
他走到床边放下帷幔,随后轻轻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他轻轻解开衣襟,露出被鲜血浸透的里衣,
烛光摇曳,将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映照得更为触目惊心,心猛地一揪,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翻涌的情绪,但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他的手缓缓伸向那支沾满血迹的箭矢,指尖微颤。
他双手紧握箭柄,肌肉紧绷,额间青筋微现,似乎也在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他猛然发力,箭矢缓缓退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指尖和衣袖。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后归于平静,紧紧握住了姜屿棠冰凉的手。
他缓缓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上她的掌心。
感受着那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度。那份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却也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安宁。
夜色渐浓,营帐外,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起了地上的枯叶。
寒暮,步伐匆匆地走到营帐外,“王爷,营外有一人,自称是王妃的弟弟,情绪激动,执意要见王妃,末将等人劝阻无果,恐……”
寒暮的声音在帐外停下,等待着凌王的回应。
低沉的声音透过帷幔传出:“带他进来。”
顷刻,帐帘被掀起,一阵寒风趁机溜入,带起帐内烛火微微摇曳。
姜宴辞被寒暮带入帐内,衣衫略显凌乱,面容焦急。
目光急切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在他身上,眼中充满了愤怒,“姐姐她……她怎么样了?”
他沉思道:“已让太医看过,现下已无性命之忧。”
姜宴辞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爆发。
猛地跨前几步,几乎与他面对面,双眼赤红,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明知边境危险,为何还要带她来。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凭什么她重伤躺在床上,你却在这好好地站着!”
他背对着烛光,面容隐在阴影之中,只有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烁,透露出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未动分毫,只是低沉地开口:“宴辞,此事我确有责任。待她醒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姜宴辞情绪越来越激动,寒暮迅速上前,一手搭在姜宴辞的肩上,用力却又不失礼貌地将他往后拉了几步。
低声道:“姜公子,你先冷静冷静。王妃需要休息,咱晚点再来探望王妃。”
姜宴辞挣扎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凌王,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但终是理智回笼,他狠狠一甩袖,怒哼一声,任由寒暮半扶半推地引出了营帐。
凌王坐在床边,凝视着姜屿棠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他轻轻拾起一缕散落在她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别到耳后。
他低声细语,声音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你傻不傻啊!不惜自己的安危救我,值得吗?”
他心中思绪复杂,似乎还没有人闯进过他的内心,能牵扯他的喜怒哀乐,会不顾性命的护他。
但现在,好像有了!
轻轻将姜屿棠的手放回被褥之中,随后取过一旁的湿布,细心地擦拭着她额间细密的汗珠。
他起身,从桌上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轻轻吹凉,小心尝了尝汤药的温度。
随后小心地扶起姜屿棠,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一手环抱着她,一手缓缓将药汤喂入她口中。
此后几日,他命寒暮将他处理公务的文件和案牍搬了过来,日夜陪着她。
桌上堆满了案牍与密函,但他的目光不时从那些紧要的军务上移开,温柔地落在沉睡中的姜屿棠身上。
他手中的笔轻轻搁下,生怕一丝声响惊扰了她。
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
随后,他转身回到案前,继续审阅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但却难以完全沉浸其中。
姜屿棠缓缓睁开眼,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烛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