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轻抚长须,叹息声中带着几分无奈,“老朽为姑娘施针,再辅以药物服用,可争取一周的时间。”
凌王轻启朱唇,声线微颤,似是压抑着内心的波澜,“郎中大恩,在下铭记于心。”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指尖不自觉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片刻,见秦野到来,他轻轻抬手,示意对方噤声。
走到医馆外的一侧,他的目光穿过半掩的木门,投向屋内那抹静谧的身影。
秦野低声汇报:“王爷,已暗中联络上月晚阁,约定明日一早于城郊废庙交易。”
他沉声问道:“对方可明确要求,需要以何物交换?”
秦野应声:“对方没说,只是要求王爷亲自前往交易。”
凌王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冷冽,“通知下去,明日一早起程,枯冥散虽为剧毒,但本王不信,此毒世间无解!”
晨曦初破,城郊废庙外,寒风凛冽,枯枝摇曳,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凌王带领一支银甲卫前往,铠甲碰撞之声在空旷的野外回响,气势逼人。
而对面,月晚阁的势力悄然汇聚,手握长剑,剑尖轻触地面,划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每一声都似是在无声的挑衅。
双方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月晚阁阁主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其实在下一直很好奇,不知是凌王殿下亲自训练的银甲卫更强,还是我月晚阁更胜一筹?”
凌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阁下若有胆量,大可以试试看。”
“殿下说笑了,若我月晚阁真动了手,且不是摆明了和朝廷作对。”
凌王的眼神一凛,“说正事吧!枯冥散的解药,在哪?”
“在告知殿下解药下落之前,殿下不妨先考虑考虑这交易的条件。”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抬起,“什么条件?”
“在下要殿下的三个人情,必要的时候,得麻烦殿下帮三个忙!”
凌王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你该知道,本王从不受人威胁。”
“在下当然知道,杀伐果断的凌王殿下,在整个大盛可从没给过谁半分面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既知道,便不该冒死提此要求。”
阁主语气加重了几分,“那就要看那姑娘的命,值不值殿下的三个人情了。”
阁主目光逐渐深邃,微微一笑道:“凌王殿下,您可知我月晚阁所求非小,这人情,乃是我阁未来安危之所系。大盛与殷国之争,非一日之寒,我阁虽小,却也想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冷峻说道:“本王可以答应,但有三个要求,一不能通敌叛国,二不能谋权篡位,三不能不利百姓。若此三者能保,三个人情,本王自当遵守。”
阁主轻摇纸扇,“殿下果然英明。我阁所求,不过是在关键时刻,能得殿下金口一诺。至于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不利百姓之事,我月晚阁还不至于如此不智。”
他目光冷冽,“既是如此,本王便信你一回。但若将来有任何违背今日之言,休怪本王无情。”
他冷声问道:“解药在哪?”
“枯冥散产自殷国,能有此解药的,唯有殷国皇室。”
闻罢,他从腰间解下一枚雕龙玉佩,抛向阁主,“此玉佩为信物,可直接面见本王,阁主好自为之。”
阁主出言提醒,“如今大盛与殷国水火不容,要想从殷国皇室手中拿到解药,必定难如登天!”
他眼神坚定,厉声道:“即便如此,便是马踏殷国,本王也要拿到解药。”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医馆。
姜于屿棠缓缓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与窗外偶尔飘进的清新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身体虽还虚弱,但那份沉重的束缚感已减轻许多。
她不是被抓到了山寨?为何会在此?
她起身望去,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凌王身上,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
凌王坐在炉火旁,轻轻搅动着瓦罐中的药汤,小心看顾着火候。
她起身轻声说道:“煎药这等小事,何须王爷亲自动手?”
凌王闻声抬头,声音中带着关切,“你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她应声,“臣妾好多了。”又疑惑地问道:“王爷不是该带领军队前往边境吗?”
“得知你私自离开,本王便让寒暮带着军队先赶路,又听说了你被山贼抓走到消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是我不好,耽误了王爷赶路的时间。”
凌王紧紧盯着她,缓缓说道:“姜屿棠,别再不辞而别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