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公公步履匆匆地走出,目光冷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简单地向她示意跟随。
圣上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怒喝道:“你可知无召见驾,是重罪!”
她的声音虽颤抖,却坚定地回应,“回圣上,臣女冒死前来,恳请圣上开恩,能给家弟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圣上闻言,愤怒更甚,猛地站起身,奏折从他的手中滑落,散落一地。
“开恩?姜宴辞设计刺杀凌王,犯下滔天大罪,叫朕如何开恩?”
圣上背过身,平缓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念在你凌王妃的身份,你现在离开御书房回凌王府,朕就当今晚没见过你。”
她跪在地上,头低垂至地,声音低沉有力,“圣上,家弟心思纯良,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皇帝坐在龙椅上,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你该知道,姜家多年来惩处贪污,在朝堂之上早已树敌无数,朕将你赐婚给凌王,便是为姜家撑腰。”
“如今你姜家子女设计刺杀凌王,你让朕如何向百官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她深吸一口气,从容道:“恳求圣上给臣女一月时间,臣女定会查清此事的真相,至于家弟犯下的过错,恳求圣上减轻杖刑,派家弟到边境抵御外敌,将功赎罪!”
圣上的怒气稍减,但仍旧冷声道:“朕若准你所请,岂不是有包庇姜家之嫌?"
她声音清晰有力,“圣上明察,若家弟真有罪,自然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若他是被冤枉的,那么减轻他的刑罚,让他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仅是对姜家的公正,也是对天下的公正。如此,家弟能在战场上立功,为国家尽忠,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圣上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姜屿棠,朕可以准你所请,但一月为期,刺杀一事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圣上开恩!”
“姜宴辞的罪责虽减,但你无召面圣依旧得罚,按律二十鞭,自己下去领罚吧!”
“臣女,遵旨!”
行刑场上,高墙环绕,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
随着一声令下,鞭子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落在了她的背上,每一鞭都如同烈火一般灼烧着她的肌肤,衣衫瞬间被血迹染红。
她紧咬牙关,身体因疼痛剧烈颤抖着。
恍惚间,她听到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
凌王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骨凛冽,直刺人心,“你们只管行刑,本王就在这看看。”
在场的侍卫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额头已冒出冷汗,眼神中是恐惧和犹豫,他们清楚,如果他们真的敢在凌王面前对凌王妃下重手,那么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侍卫手中的鞭子再次落下时,力道明显减弱了许多。
他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用力,只敢轻轻地施力,每一次鞭打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凌王的不满。
这哪是处罚凌王妃,分明是在折磨他们,一分一秒都无比煎熬,每一个动作都如履薄冰。
姜屿棠感受到鞭打的力度减轻了不少,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视线穿过模糊的泪光,看到马车内的身影。
行刑结束,她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身体上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凌王走下马车,将手上的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肩上,遮盖住她衣衫褴褛的后背。
他轻轻地将姜屿棠抱起,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口,怀中的女子身体轻盈地让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马车缓缓驶进,轻微颠簸中,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马车柔软的卧榻上。
看着虚弱的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脖颈处隐约感受到她温热而微弱的呼吸。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姜屿棠的脸颊,内心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触动了心底柔软的部分。
凌王府内,他吩咐寒暮传来了太医。
一番诊断,太医禀告:“王爷,王妃高烧不退,需尽快服用汤药退烧,后背的伤口需要尽快上药处理,否则会感染加重。”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知道了,把药送来就退下吧!”
床边,他拿起一块湿润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
姜屿棠眉心逐渐舒展,眼皮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聚焦,看到凌王那张熟悉而又冷峻的面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王爷为何在此?"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凌王的声音响起,是命令的语气,“你发烧了,把药喝了。”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她的面前,散发着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