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脚步落下的声音,是陆峙岳。
他穿着拖鞋,深灰色舒适的家居服和黑色长裤让他看起来格外清俊。
但是昨晚和不是人一样,太过疯狂。
双手搭在沙发两侧,声音透着愉悦,从头上方响起,“满意了吗?”
“啪”
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打不到陆峙岳,她抓起合同就扔在他的脚下。
清脆的一声响,空气静得可怕。
“不满意吗?”陆峙岳皱了皱眉,声音如玉石相撞,总归有些冷。
“满意?”
汪晚凝猛地爆发了。
“陆峙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是报复吗?还是说不是男女朋友了就可以当你的炮友!”
那两字太过刺耳,险些让陆峙岳失去理智,他抓住汪晚凝肩头的五指青筋暴起。
“跟这没关系,只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觉得清心园也挺好的,不行吗?”
好像轻轻巧巧的一句就可以抹平昨晚的一切和今早出现在桌子上的合同。
这两件事过渡得太过自然,是完美的因果关系,有种把这两件事分开才是错的感觉。
汪晚凝定定看着眼前有些不耐的男人,两双眼睛晶亮如明珠,写满了屈辱,“之前陆总还态度强硬,执意换掉清心园,只过了一晚,你便改变了主意,不多想的才是傻子!”
“陆氏我做主,我要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陆峙岳冷淡道。
“我不是来卖的!找你不是想拿身体换合作!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陆峙岳顶了顶腮,不住地点头,火气直冲天灵盖,竟让他有些想笑,“好啊,既然你不乐意,那我把清心园踢出局好了,现在满意了吗?”
汪晚凝看着他,满脸屈辱,话冒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乐意,还是不满意?
前者太过顺从,显得她刚刚的反抗像个笑话。
后者却像她在和陆峙岳谈条件一样,而陆峙岳宠溺的按照她的心意一一满足。
可是她知道,不是的,陆峙岳是头狼,红着眼睛在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两句,无论那一个她都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清心园还等着她的好消息,她的不甘,怎么能够顾全。
陆峙岳大手捏住她的两腮,掌握住她的半张脸,轻而易举的将她的脸抬到眼下。
眼睛里,是明晃晃两团攻击性十足的火焰,唇却抿着,强忍住不说出一句不忿的话来。
似乎被她的现在的憋屈取悦,陆峙岳笑了,忽的发狠凑近问:“最后一次机会,这份合同,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是轻轻的一呼吸,胸腔细细密密的痛,汪晚凝紧盯着陆峙岳的沉沉的黑眸,却看不懂其中迷雾一般的情绪。
心跳太过快,以至于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眼睛虚了一瞬,再回神脑子已无法思考,不是灌了浆的缓慢,是面对危机,头痛欲裂。
踩着陆峙岳最后的期限,她咬牙一字一顿道:“……高兴。”
“高兴不就得了,闹什么脾气。”
陆峙岳轻松放开她的下巴,像是原谅一直调皮爱龇牙的小猫,轻轻快快的,把这件事看得十分小。
汪晚凝却暂时无法走出来,脱了力般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几张纸摔在她身上,不疼,但透过肉体敲打在并不坚固的心上,清脆。
她心在钝痛,但手却摸上纸,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她打破了无数底线换来的,没有理由为已经打碎的骨气放弃。
握住纸,她起身往门口走去,气冲冲的,不放弃发泄她一腔怒火的唯一途径。
“让司机送你回去。”
迟来的当好人,假惺惺。
“不用。”她声音冷硬,很干脆的大声拒绝。
“倔什么,这里打不到车。”
确实,所以她来的时候没有跳车。
现在自尊心已经被碾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没道理因为几句话不愿意低头而误了大事。
汪晚凝能屈能伸。
看陆峙岳一身舒适,闲适的喝着茶,看她气冲冲的走,她憋了又憋,一句“你故意的?”还是被憋在了心底。
“多谢陆总。”
她转身,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她已经卧在了男人的怀里,刚刚还不疾不徐的陆峙岳现在明显有着急,看她睁开了眼,忍不住斥道:“少生点气,也少骂我点,你看,身体受不住。”
陆峙岳的意思是她小心眼,火气攻心。
汪晚凝就是嘴发麻,浑身无力,也要倔强的辩解一句,“……我是、没吃早饭。”
“好好好。”陆峙岳简直被气笑了,她知道汪晚凝脾气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