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宋司言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推着汪晚凝催促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车已经到了,先上车。”
“表哥,我有点……”
“你有点太高兴了是不是?到了车上再高兴,现在先过去。”
“不是的我……”
“你什么。”
宋司言锋利的眸子直视她,笑容淡了些,“你是想说你改变主意了吗?”
汪晚凝咽了下口水。
“别忘了,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你没有理由再推了。”
手上楚秀珍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挂断了电话,顿时有了些勇气。
“我去地城也不急于这一天。但一个老人的遗愿,只有这一次机会。”
“哪个老人,爷爷奶奶都还好好的,甚至我爸这个勉强算老年人的人也身强体壮,你在说什么毫无关系的人。”
宋司言说的自然,汪晚凝听着却火大,“什么毫无关系的人,只要我在意,就不是保护关系!无论是谁,奄奄一息之时心愿是看到我,那我必定会过去。老人家的遗愿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被珍重吗?”
汪晚凝倔强的对上他。
宋司言彻底没了笑。
许久,他淡笑着道:“真是重情重义的表妹呀。自己家的老人日夜期盼着,你一拖再拖,没见你是多么心软的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能让你如此上心。爷爷总说性子太凉了,我得向你学习学习这种大爱。”
单看他的样子,仍然是儒雅斯文的,但言语间却有种别扭的不舒服,像是被故意刺了一下,又不确定某人到底是不是凶手。
“表哥何必夹枪带棒,你说了听我的,怎么现在稍不如你的意就乱喷乱咬了,你守着你爷奶外加你爹过去吧,我现在就想追求我的大爱。”
“让开。”
宋司言左右阻拦,让汪晚凝有些不耐烦。
“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
宋司言勾起一个带着些凉的笑,露出了宋家骨子里的凉薄。
“别对那男人恋恋不舍了,到了d城,什么样的男人都任你挑。”
他钳住汪晚凝,直接将她塞进车里,无视她的拍窗户抵抗,他自若的上了车。
付昀一抬头,宋司言叫过来的车已经开走了。
“家主。”
付昀看了眼转瞬间更加黑沉的天空,矮身也上了车。
雷声一连串的打,像是一串鞭炮,一个个愤怒的炸开,但汽车隔绝了一切风雨,向着既定的目标进发。
……
“轰隆隆……”
陆峙岳仿佛听到了远处了雷声。
对上楚秀珍担忧的目光,他甩了甩头,“没事。”
大概是最近精神太紧绷了,竟然幻听了。
“小陆,你要振作起来,陆家能撑起大梁的就你一个了。”
陆峙岳颔了颔首,转而问:“你刚刚是在给汪晚凝打电话吗?”
楚秀珍眼神有些闪躲。
陆峙岳无悲无喜,“她不回来的。”
“怎么会呢?……”楚秀珍小声自言自语。
从她接触的感受来看,汪晚凝是个善良的孩子,明知道带小晓回来会有很多棘手的事,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拯救小晓于水火之中,她心里一直都是感激着的。
“呵,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二次跨入泥潭的可能。”
美好的未来和与前男友一家再次纠缠,傻子都会选。
只需要心硬一点,就能心安理得的忘记陆家的一切,在d城过得风生水起。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刺痛了每个亲人的双眼,陆峙岳闭上眼睛,表情平淡,眼下的乌青与全身的疲态却暴露了他不平静却又无可奈何的内心。
等了许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等到他们又惊又喜的围上去,等来的却是第二份病危通知书。
陆峙岳僵硬的捏着笔,这只手潇洒的签下过无数的落款,在这张纸上却十分艰涩难行。
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陆峙岳捏了捏眉心,踱到窗边。
伸手一推,窗户打开了,涌入浑浊潮湿的空气。
下雨了?
他心中询问。
但乌云已经消散,雷声无影无踪,只剩下些湿闷的尾巴。
陆峙岳不由得有些失神。
天阴沉又晴,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s城了吧。
她为什么没来呢。
……
汪晚凝挣扎得累了,躺在后座喘着粗气,逐渐放弃了抵抗。
车子丝毫不受她的影响,快速吃着距离,她认清了现实,心中一阵绞痛。
她无法想象人生中中的最后时刻,他拼尽全力要见到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