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如一下子闭嘴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挺好啊,挺好。”
她小心翼翼问,“去哪儿啊?”
“d城。”
“……”
“别是我想的那个d城清心园。”
“我们不都要去吗!你搞这么伤感干嘛?”
“伤感?”汪晚凝问。
“还不伤感,你嘴都能挂油瓶了,我感觉你都要哭了。”
安紫如一时说话不过脑子,“你伤感的应该不是我们吧,还能有谁啊我想想,首先……”
她戛然而止。
安紫如欲哭无泪,缓慢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已经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决定把嘴闭得紧紧的。
死嘴,动动脑子再说话不行吗?
那三个字都呼之欲出了,她才猛刹车,小师妹本来没想到的都得提出来想一想。
她弱弱道:“小师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汪晚凝看着天花板,木木道:“没事。”
安紫如下意识的一句把她全部的伪装撕得稀巴烂。
原本在极力逃避,现在终于被迫面对。
怎么会不想起他。
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个。
汪家烂透了,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因为陆峙岳在这里,所以她又充满了信息,她所有的规划都在s城。
现在所有规划的一切都崩塌了,抽离感情和事业,和并不如何熟悉的亲人去往另一个城市,怎么能不意难平呢?
可是意难平并没有用,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陆峙岳已经结束了,是她一次一次彻底拒绝的结果。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能做的不过是不让残留的情感左右她既定的决定。
她喃喃出声,像是说给安紫如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没了陆峙岳,还有赵峙岳,钱峙岳,我就不信了,天下的帅男人难道就他一个吗?”
“对!”安紫如燃起来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陆总不过是帅了点,高了点,富了点,又如何呢?他有个致命缺点,就是让你失望了,这一点,直接pass!”
安紫如手舞足蹈,让汪晚凝忍不住笑了。
安紫如总有这种魔力,让身边的人开怀起来,让汪晚凝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好了很多。
安紫如拥着被子准备入睡,最后一句是,“苟富贵勿相忘啊小师妹,一定要带我开开眼,见识一下各色各样的男模……”
汪晚凝声音都抖着笑意,“知道啦,绝对不忘了你。”
等了一天,警察局那边也打电话问了,说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警察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放她离开s城。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有污点。
她告诉了付昀她的事,那边回答得很干脆。
“你走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走。”
“还有一件事,我们离开时,去祭拜一下你妈妈吧,以后要来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了墓园。
碑上宋瑶仍笑得灿烂,像是时间一切离别和纷扰都影响不到她。
上一次汪晚凝来的时候,她和陆峙岳的关系已经在彻底决裂的边缘,再一次来,她已经走出来,d城会是她新的未来。
她开口说到一半不由得带上了哭腔,“妈,我找到我爸了。”
付昀走上前,轻声道:“瑶瑶,我又来了。”
汪晚凝忍不住看他一眼。
原来他与她早就有了交集,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去了同一个地方,却偏偏没能遇见,直到上一次才彻底让两人的轨迹撞在一起。
“原来,我们有一个孩子。我误会你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二十多年的心酸压垮了这个看起来说一不二的中年男人,付昀直接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汪晚凝也有些忍不住了,仰头眨了眨眼睛,悄悄走得远些,给阴阳两隔的父母二人一点时间。
刚一站定,她也绷不住了,用纸巾按着眼睛试图止住眼泪,但泪海太过汹涌,所有深埋心底的哀伤全部汇入两只眼睛,单薄的纸巾根本压不住这泪意,豆大的泪滴直接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纸巾很快湿透了,汪晚凝换了一张又一张,等收拾好了才回来。
没想到付昀还在放肆发泄自己的情绪。
活着的人与冰冷的石碑相靠,好像可以借此与已逝的人头碰着头,获取丝毫的碰触与亲昵,连额前的冰冷也有一瞬间带上感情的热。
他渐渐止住了泪意,站起来给汪晚凝让位置,说不出一句话来。
泪水已经在碑前汇聚了一小滩水,汪晚凝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母辈浓烈的爱意。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