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遥擦拭掉眼角笑出的泪珠,轻揉着因为大笑而发疼的小腹。
她是真没想到,吴勇竟能如此机灵,三言两句便将大皇子带偏。
虽说大皇子也不是什么太聪明的,可再怎么说也是在皇家尔虞我诈中长大的皇子,成人的小心思一眼便能看出。
吴勇兴许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他全然没装蒜,反而直接承认了下来。
他将她让他所说的话都明明白白说给大皇子听,这么一来,大皇子倒是不怎么怀疑他们的用心了。
兴许这会儿他已派人去查看盐那边发生的事,安平遥恨不得给吴勇鼓上好几个掌,他果然是个能说会道的。
“你想要什么赏赐,今日我若不赏你,实在说不过去。”她开怀道。
吴勇大咧咧坐在二人对面:“我还能要什么赏赐,身外之物于我而言并无作用,你们是知道我的。”
确实,他这人说来也真是奇怪,世人活在这世上贪图的便是银钱几两,他却根本不在意。
只要有的穿有的住,能吃饱便足以让他满足,安平遥觉着这是个奇人,也为遇见他而感到高兴。
“那我便替你存着,往后你要看上哪家姑娘聘娶为妻,我替你存着的东西便当做彩礼,可好?”她笑着问道。
吴勇却摇摇头:“如今我已是这般年岁,没有什么女子能愿意嫁我做妻子?”
这话可说不准,世上就有喜欢年龄大的呢?
不过这话安平遥没当着他面说出来,她只是在心中谋算着,往后遇到合适之人推荐给他。
“只是,大月国那边的事,准备怎么做?”
吴勇问出此话,面上浮现着担忧之意,大月国最近跟高临闹得沸沸扬扬,眼看着就要起兵攻打高临。
而他们起兵的由头便是安平遥,吴勇一想到这事就气得牙痒痒:“那烈焰当真是个不要脸的,分明是他亲手刺杀了大月国皇帝,却将事赖在旁人身上。”
虽说吴勇看着像是个文人,身上也带有文人独特的气息。
可他只要在熟悉之人面前一说话便能听出,这是个妥妥的大老粗,是以,他说话总是无所顾忌。
宁知皱起了眉,若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他们如今是在云昭。
云昭中可有不少人都盯着他们,如今安平遥又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跟着他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慎言。”宁知冷声道:“云昭不比其他地方,不能自由自在说话,往后必须得注意了。”
吴勇不好意思讪笑,他们在外头跑的时日太长,他早就忘了云昭中的尔虞我诈,这事便是他的错。
安平遥好笑的拍了拍宁知:“如今这儿被你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只苍蝇都进不来,何必要怕劳什子的隔墙有耳?”
“不行,吴勇必须得规范言行,在府中也就罢了,若是说惯了在外头也口无遮拦该如何?”
“再者,此处与高临无甚区别,处处都是贵人,他若是真说了不妙的话惹贵人生气,那又该当如何?”
宁知这番盘问叫安平遥哑口无言,她只能无奈的给吴勇递了个眼神。
这家伙,如今也不晓得是不是管家婆附体,无论什么事都要管管。
她这个眼神递过去原本是想得到相同意见的,没成想吴勇只是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不理她。
宁知自然注意到了这两人的互动,他不着痕迹将大半身子都靠近安平遥身边。
“说说,大月国之事不能放着,你准备如何?”
“自然是要管的,线下就看炽热什么时候来信。”安平遥老神在在。
宁知立马懂了她的意思,他紧皱的眉头松开,眉眼间多了几分骄傲之意。
她既然心中有成算,他便也能放下心。
吴勇却不明白此话何意:“我们离开时没与他通过气,他怎的又会传信给我们?”
安平遥扑哧一声,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吴勇这人在熟识的人面前还真是无所遮挡。
“烈焰如今成了大月国的国主,难道你觉得他会放着炽热活下去?”她问道。
“自然是不可能的,那烈焰狼子野心,对亲生父亲都能痛下狠手,更别说是一起刚抢过皇位的兄弟了。”
吴勇下意识将心中所想回答了出来,在说完这话后,他才猛然察觉到安平遥的意图。
“那,你是要等着炽热自己上门?”
“可他如今也在被通缉,说不准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躲得过。”
安平遥耸了耸肩膀,完全不在意:“他若是能躲得过,也配做我的盟友,但若是躲不过,那就当我这话没说。”
这副模样,一眼就能看出心中依然有了成算,吴勇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这个脑子不太清醒的,有些不明白。
不过,既然安平遥根本不在意,他也无需在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