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虞清酒又是一身轻叹,放弃了美滋滋的幻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以后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场景。”季廷砚身为太子,听到虞清酒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没什么反应。
他眸色暗沉,垂着眼平静道:“圣上近年来连年削弱兵权,为的就是把控朝中武将势力,杜绝武力逼宫。”
当今圣上从来就没有做明君的打算。
他年轻时便以心计治国,后来越发不择手段,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吝啬利用,猜忌之心也越来越严重。
当人不再年轻力壮时,就会更加担惊受怕,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击垮他们脆弱的神经。
今上就是如此。
他开始察觉到自己老迈,而忌惮的儿子却健康强壮,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催促着他做点什么。
就算下作,就算明知对朝堂不利,但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地位之稳固而选择如此。
包括这些年削减兵权,虽然会让边关的形势更加险峻,但朝中武将示弱,京中无人能威胁到他,他总算能高枕无忧了。
至于武将势弱的后果,自然无人在意。
“等等……”虞清酒忽然直起腰,眯着眼打量他,半晌后迟疑问道:“你不会真的这么想过吧?”
他不置可否,随意“嗯”了一声。
见虞清酒还在盯着自己,这才挑眉笑了笑,“我想这么做之前腿先出了事,人心散了,后面自然也没机会了。”
原本虞清酒还在戏谑地笑。
但听到他云淡风轻提起双腿,虞清酒忽然笑不出来了,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冷峻又疏离,被皇帝推在风口浪尖上。
分明那是他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可他却从未抱怨过,如今提起,也不过是调侃的语气。
“都怪狗皇帝和越先生,要不是这两个人,你也不会当初这么艰难。”她愤愤地骂道。
都怪这两个人!
一个与前钦天监正设计了他的双腿,一个在他腿上加了诅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甚至越先生还是来自于邻国,两个足以统治两国的人,就这样不公的对待季廷砚!
她越想越气,最后猛地坐起身,还想义愤填膺地说什么。
但是刚坐起身,腰就猛地被扭到,倒吸一口冷气重新倒回了床上。
“已经过去了,”他无奈的按下虞清酒,继续一边按腰一边摇了摇头,平静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从头再来,遇到了真心爱的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笃笃——”
门外两声谨慎的轻敲,紧接着丫鬟来传话,“虞相上门拜访,求见太子妃娘娘,可要奴婢打发他走?”
“他怎么来了?”虞清酒有些诧异,犹豫一瞬这才烦躁地应了一声:“算了,我去见见丞相大人。”
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虞清酒一上午的好心情又散了,一阵阵的心累,“回来后只有这一点不好,事也太多了。”
但烦躁归烦躁,到底还是要去见见。
从昨日遇到季清鸿开始,她就十分好奇如今相府究竟是什么情况,对这个没什么感情的老父亲,也总归要确认一番才是。
待客厅,虞相等了又等,耐心几乎耗尽,一下一下不耐烦地敲桌子。
眼下都换了三盏茶了,他都要喝饱了!可虞清酒这个不孝女还是不出现。
身为子女不第一时间回相府看他就算了,如今自己屈尊降贵的过来,虞清酒居然还不领情,迟迟不出现。
虞相耐心耗尽,气愤虞清酒居然敢晾着自己!
“怎么还不来,再去通知一遍太子妃,”他趾高气扬的催促侍女:“你通报的时候可有告诉她,来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丞相大人这话说的,”凉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虞清酒两人姗姗来迟。
说话之人正是季廷砚,他淡漠的目光落在虞相的身上,一边仔细搀扶着虞清酒,一边冷笑道:“难道还有一个非亲生的父亲不成?”
虞相一噎,下意识想要发作。
但是他敏锐的注意到两人小心翼翼的动作,这才发现虞清酒的脚步缓慢,而向来冷硬的季廷砚居然搀扶着她。
莫非是……
有孕了!
他心中一喜,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定格在如今两人的身份上。
圣上一共也没几个适龄的儿子,更何况冥王已经封了太子,若虞清酒当着有孕,前程他简直不敢想会有多么宏亮。
这可是未来天子的第一个孩子!
这也是他虞家的血脉。
意识到这一点后,虞相的恼怒一哄而散,再次落在虞清酒身上的目光就变得晦暗许多,连带着看她也顺眼许多。
“给丞相大人看茶,”虞清酒缓慢坐下,抬眼扫了一眼虞相面前的茶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