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季廷砚适时走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季陶然虽说恢复些许,但仍然虚弱的身体,以及她身后年幼的小世子,似乎有些不赞同。
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
而后闭目思索片刻,再睁开眼时眸中清明一片,取了纸笔现场列了一份名单交给她。
“这些都是本王信得过的将领,官职与官位大小各异,你自己应当能分辨。”
他清楚,季陶然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闭门不出的长公主。
先皇在时季陶然便受宠,且从来聪慧果决,若不是当今圣上猜忌之心过重,她手中的势力只会更大。
“还有人能让你信得过?那本宫可得好好瞧瞧。”季陶然笑着接过名单。
但在看到第一个名字时,她就诧异地看了季廷砚一眼,一言不发地接着往下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笑了笑,无奈道:
“你这想要提拔老部下的心思真是藏也不肯藏一下,这名单里一二十人,可都是你的旧部。”
“但你要知道,”季陶然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但还是沉声提醒:
“人心易变,你回京多年再也没有去过前线,这些人也散落各部多年,各个有妻有女,家境变迁,心性也跟着变化,早已不是当初你认识的模样了。”
她对这些人有些悲观,不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当初这些人对季廷砚忠心耿耿,现在还保持着当年的立场。
最后,季陶然收起名单,虽然没有拒绝季廷砚,但还是不抱期望道:“本宫最不相信的就是人心。”
毕竟隔着一层皮,谁又能看出谁的真心?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沉睡中的小世子,心中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虞清酒却倒吸一口冷气。
如今长公主的模样,分明是想起来了当初的驸马爷啊……
她再次戳了戳季廷砚,示意他赶快说点什么,别让季陶然继续沉浸在恨意中,这对她的身体没好处。
“多谢长公主提醒,本王知道,”季廷砚平静道,“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们自己。”
看他们这些年的表现,还有明日的反应。
决定这些人能不能值得他再次信任。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虞清酒默默咬了咬唇。
她原以为,季廷砚或许只是按照惯例行事,却没想到他却多想了一层,是想要给曾经的旧部一个机会。
也是。
当初季廷砚腿上之前有多风光,后来在京中处境就有多艰难,这些旧部的升迁或许都会受到影响。
他表面不说,但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难受,尤其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这些人的名字,足以见面冷心热,最重感情。
一路感慨地离开了长公主府,两人连轴转,再次马不停蹄地去了镇远将军府。
这是今晚虞清酒第三次经过冥王府,但仍是没有机会踏入。
她刚一踏入将军府的地界,就瞬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后退一步对季廷砚说:“这地方施了法术,只要有人进入府中就会被人察觉。”
背后之人如此谨慎,让虞清酒也有些难办。
她看了眼将军府,脑中开始飞快地思索解决之法,一边说到:“倒不是不能解决,但这是个极其庞大的阵法,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会有些大,而且容易被察觉。”
“若是贸然出手,”虞清酒顿了顿,目光定格在将军府大门上,凝重道:“恐怕会打草惊蛇。”
阵法如此庞大,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解决,稍微触动或许就会被背后之人所察觉。
但若是被察觉,那还不如干脆不动阵法大咧咧地走进!
动与不动都是一个效果,还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虞清酒有些许的苦恼。
她最后抓了抓头发,拿这个阵法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先撤?”
“你钻牛角尖了,”季廷砚看着蹲在地上,整个人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纠结的气息的虞清酒,无奈道:“我们早已被背后之人警觉,不差这一次两次。”
若说季如歌身上的小问题还能被解释为其他人做的。
可不久前长公主府的问题可是实打实的棘手,背后之心只要不蠢就能猜出来是他们回来了,想必已经开始戒备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打草惊蛇已经发生,也就没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了。
于是季廷砚提醒虞清酒,“长公主府,你动手时背后之人不会察觉到吗?”
“是哦……”虞清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与季廷砚大咧咧的直接从大门进了镇远将军府,还未等通报,正巧撞上侍女搀扶着的将军夫人。
“王夫人?”虞清酒看着憔悴地瘦了一圈的夫人,想起柳建深的嘱托,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