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命格束缚,如今我替你做出改变,你该谢我才是。”
大国师自信满满,继续与廖老下棋,仿佛不过举手之劳。
但季廷砚不为所动,并没有大国师想要看到的惊慌失措,闻言不过是不屑的轻嗤一声,毫不在意道:“只有惧怕命格之人才会急于改变,大国师如此在意命格,不过是自己害怕罢了。”
他并未深究大国师口中的命格被改变一事,平静地说:“我并不惧怕命格,即使命格被改变也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是否改变,对我没有意义。”
说完嘲讽地看着大国师,挑眉露出直白的挑衅神色,“大国师一着看重命格,才是真正惧怕之人。”
“我与你不同,”他斜睨一眼塔楼的废墟,神色桀骜淡然,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换来他的动容。
更没人能让他失态。
季廷砚最后平静道,“大国师所作的一切,对我来说不过无用功。”
说完不再开口,也没兴趣再与大国师争辩。
殿中被他淡漠的语气彻底拉入冰窖般的沉默中,虞清酒却心情沉重,始终紧张的攥着手心的铜板,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不知为何,她忽然生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此次信心满满的大夏之行,似乎要失败而归了。
但一切还远没有到达尘埃落定的时刻,他们就像是中途被大国师强硬叫停一般,对后面的一切再也无力把控,这才只能离开。
预感越来越强烈,让虞清酒更加心慌。
几人沉默许久,虞清酒的掌心被硌出铜钱印记,几枚交错的铜钱印在掌心中,似乎今晚的命运也随之注定。
而让他们下定决心要到大国师府的廖老,却始终不曾开口。
两个截然不同的奇异卦象还在脑中盘旋,但如今来看,虞清酒并不认为这两个卦象对自己有利。
今晚似乎……要发生什么了。
大国师终于开口,作为沉默之后的第一声警钟,坦然道:“我的确有所恐惧,但既然恐惧,就该做出改变不是吗?”
就像是没有人会束手就擒一样,既然不喜欢自己原定的命数,既然原定的命数待他不善,大国师理所当然要做出改变。
这天经地义。
他说完又看向廖老,接着对虞清酒说:“否则廖先生也不会改变主意想要帮我,你说是吗?”
几人的视线一起落在廖老身上,虞清酒神色凝重,眉眼不自觉的压了压,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尤其在看到廖老点了点头之后,她的愤怒到了顶点。
“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她怒极,猛地冲到廖老面前,一把拍在他的桌案上。
白玉棋子被拍得一抖,在桌面上震了又震。
无人知晓虞清酒此时的愤怒。
她积压了一晚上的不安似乎全部得到了证实,宣之于口的情绪也就格外激烈,质问道:“我们千里迢迢去找你,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你,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
还不如不找他!现在反倒是凭空给自己多了一个敌人!
“冷静。”身后传来一股阻力,季廷砚宽厚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臂上,将她拉回身旁,强迫虞清酒冷静下来。
他明白虞清酒的压力太大,于是不再多言,只一双手坚定的落在她后背轻抚,给足了她踏实的安全感。
这时季廷砚掀起眼皮,凉薄的视线扫过廖老,情绪莫辨。
而后淡淡移向大国师,平静地问:“看来下次见面便是战场了。”
“还要多谢冥王殿下如此配合,”两人说话没头没尾,但在场谁都听懂了大国师的意思,他接着笑了笑,“多亏了冥王殿下,才能让我挑选的帝命之人能亲自登临天下。”
他借季廷砚的天生帝命,一步步将尉迟麟之推上了皇帝的宝座。
如今该有的一切都已经得到,大国师的目的全部达成,他比任何人都庆幸季廷砚的存在。
此时的感激也无比真情实感。
季廷砚静静听着,并未回话,但虞清酒再次按捺不住,冷笑一声,直白的嘲讽道:“大国师喜欢说大话,也不怕高兴的太早,话说得太慢,闪了舌头。”
她冷冷的嘲讽,大国师却丝毫不见恼怒,带着几分包容继续与廖老下棋,神色中甚至还有几分无奈之色。
这种被无视的态度,更让虞清酒怒火中烧。
直到二人离开,与丘明和莫离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城门不远处,虞清酒的脸色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起来。
往常他们每一次出没在京城街道,哪一次不是需要躲躲藏藏?
那时几乎整个皇城都无人可信任,前有大国师的围追堵截,后有各方势力的提防,可即便被多方围堵,举步维艰之时,虞清酒也从没有如现在这般心情沉重过。
“我们这一路,没有遇到一个人的阻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