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无声,只有不久前尉迟璟冰冷无情的余音回荡。
他微不可察的观察几人,见皆是不赞同的姿态,于是顺滑的微微一笑,将话头收了回去。
“我只是担心王妃会不方便……既然有障眼法自然是好的,辛苦王妃了。”
眼中也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那就这样定下了。”虞清酒假装没看到他多变的脸色,最后与丘明定下计划之后,神色如常的继续安排接下来的部署。
不久后,几人商讨妥当,虞清酒随口向尉迟璟道:“殿下离开府中多时,再不回去,恐怕会惹人起疑。”
“如今各项事务已安排妥当,您尽早回去便可。”
她神色如常,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但尉迟璟已经清楚的明白,因为婴儿一事,恐怕这位九王妃已经对自己生了芥蒂。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过冷漠无情,视人如草芥?
想到这,他颇为羡慕地看了一眼虞清酒,这才同样神色平静地站起身,看起来一切如常,向虞清酒莫名道:
“九王妃非寻常女子可比拟,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妃所知甚深,本王与九王妃合作颇为顺畅,是我之幸。”
“殿下仗义执言,为人端方机敏,又多次出手相助,合作是我们双方的共赢,我们同样庆幸能遇到您这样的队友。”
两人一时间气氛融洽,十分和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分歧,似乎是彼此都找到了真正的知己。
然而实则是,一个在隐晦的提醒对方当心因为如今的善举,小心造成为了救一个婴儿而害了他们计划之事。
至于虞清酒,则以队友反击,他们如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虞清酒想要做点什么,得先看看他们三人是否同意。
“这就是大夏的大皇子?原本的储君?”
等尉迟璟走后,丘明第一时间补上马后炮,皱着眉道:“冷血无情,草菅人命,就算是这种人坐上了太子。也不会比尉迟麟之好在哪里去。”
“嗯,没有怜悯之心的帝王,不堪为明君。”
虞清酒格外赞同,点了点头后顺势坐在季廷砚身边。
不忘感慨自己的眼光真好,十分看好的夸夸他:“我就说王爷天生帝命,如果是你,肯定不会做出尉迟麟之这种冷漠的选择。”
“……”丘明扶额别过脸去,满脸不可直视。
这两人在大启还没有这般明目张胆,但似乎是来了陌生的大夏,身边没了熟悉的人看着,平日里的腻歪更加不加以掩饰了。
偏偏现在自己来了也不知收敛,只有自己备受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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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璟走后,季廷砚再次联系潜伏在这边的暗探,试图问出更多的青娘子的线索。
然而却一无所获,无论是曾经的那名丈夫,还是有可能存在的孩子,都找不到线索。
最后送来的消息,上面依旧是空荡荡。
并没有传来几人所期待的青娘子出没的路线。
“这人神出鬼没。咱们的探子又山高皇帝远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强求万事都能查到。”
几人看得极开,即使没有线索也并不十分担忧,虞清酒干脆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许久没有出现的铜钱落在掌心,虞清酒怀念的放在掌心摩挲几下,这才开始测算方位。
她来到大国师眼皮底下后,为了不引起大国师的注意,身上的物件都几乎不再使用,如今颇为怀念。
于是带着久别重逢的心情,测算起来也险些沉浸其中拉不回来。
“回神!”
一声清明的厉喝响起,虞清酒这才心悸一般睁开眼,感激的看了一眼将她叫醒的丘明,这才凝重道:“东南方,有转机。”
东南,城外。
三人一路顺着指引,虞清酒全凭直觉,带着两人一直来到了城郊。
这里地处荒芜,白日里也不见几个人影出没,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格外郁卒的身影,正在街上一圈圈的徘徊,听起来气急败坏。
“我的钥匙呢,府中的一大串钥匙去哪了!”
“还有我的钱,我的荷包!拿了我的钱,还毁了我的荷包!”
最后,那人几乎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止不住地抱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吁——”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马车的声音挡住。
而身处其中的身影,只能缓缓抬起头,在被踩踏致死前一个翻身,狼狈地滚到路边,终于忍不住崩溃了:“老太爷!你要杀了我吗!”
“为何人倒霉起来,喝水都被呛!”
他的质问无人应声,但落在虞清酒眼中,她迅速想起来前几天流入大国师府中的另一枚铜镜。
那上面……滴着的可是京城最倒霉之人的血液。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