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昏暗一片,一时间,只有车辙滚滚的噪音。
路面本就颠簸,偏生马车似乎十分急迫,在里面一阵疾驰,将虞舒儿晃得头晕目眩。
她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还未睁开眼,就立马察觉到自己身处马车中,瞬间惊恐大喊:
“这是哪,谁,是谁要害我!”
无人应声,而虞舒儿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她后知后觉捂着嘴,目露惊恐看着摇晃的门帘,身体戒备到浑身僵硬。
在昏死过去前,她还记得那个诡异的女人和她令人毛骨悚然的木偶……
木偶,竟然会动!
一时间,马车内安静到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唯恐自己醒来的消息被那女人知道,再来对自己下手。
静静等了许久,没有任何人闯入,虞舒儿终于长出一口气,瘫软在车厢内。
她小心翼翼注意着外面的动向,蹑手蹑脚爬出车窗,在看到外面陌生的景色时更加心灰意冷。
“不管了!”
她心一横,闭着眼往下跳,然而身体刚刚探出车窗,身后却传来一股阴冷的阻力。
“去哪儿?”
女人千回百转的娇媚嗓音变得阴冷,不知什么东西缠在虞舒儿腰间,将她瞬间粗暴地拖了回来。
“别……别杀我!”
虞舒儿神色惊恐,手脚并用缩在角落,胡乱的试图解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细线。
丝线细若蛛丝,却格外坚韧,缠在身上便无法挣脱,甚至越收越紧。
“不要乱动哦~”
抱着木偶的女人弯下腰,轻佻地笑着,语气骤然阴冷:
“小心手脚被丝线绞断。”
“我不动,不动……这些都是误会,误会!”
她惊恐地咽了口口水,终于不敢再碰身上的丝线,慌忙解释道:“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你放了我吧。”
“嘘。”
尖尖的指尖落在虞舒儿面前,她轻柔呢喃:“有凤命之人,都不无辜。”
凤命?
短短两个字,瞬间吸引了虞舒儿的注意力。
她一时间连恐惧都忽略掉,内心飞快盘算,莫非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凤命之人。
世间唯有帝后可称龙凤,莫非……
自己果真有皇后的天命,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最尊贵的女子!
想到这,虞舒儿眼中流露出窃喜,目光贪婪,满含期待,做出怯懦的模样柔弱道: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了我吧,我会报答你的。”
她楚楚可怜,眼中的野心却并未被很好的掩饰起来。
轻易被女人看出来。
抱着木偶的女人缓缓低下头,专心逗弄木偶,仿佛木偶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低声与他交谈:
“你说,我们将说谎之人也做成木偶怎么样……”
“将来给你做玩伴如何。”
细软的声音在马车内回荡,句句毒蛇一般钻入虞舒儿耳中,让她不受控地浑身一抖,遍体生寒。
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说下去,这疯女人当真会将自己杀了!
直到车内再也没有旁的声音,女人才转过身,目光自此恢复柔软,无害的笑道:“放心,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
……
虞舒儿不知她说的改变主意为何意。
但她十分清楚,自己如今受制于人,无论这女人如何疯癫,她都要安安静静的配合。
于是一路上再也不敢反抗,格外顺从且讨好,任凭马车停在破庙外。
下车时双目低垂,不敢左顾右盼,好打消女人对她的戒心。
然而,在看到破庙中等候的人时,她那原本低落到极致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殿下!”
眼前之人龙章凤姿,俊朗的眉眼中夹着几分阴厉,看向虞舒儿的目光疑惑且排斥。
“为什么带她过来。”
不耐烦的模样,不是季麟之又是谁!
“殿下……”虞舒儿欲言又止,终于见到熟悉之人的亲切感,让她忽略掉季麟之的冷言冷语,依旧动作依恋的靠近季麟之。
他斜睨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虞舒儿,一时间更加不耐烦,催促女人:
“她碍手碍脚,对你难道有半分帮助?”
“没有啊。”女人理直气壮,挑眉看向季麟之:“我只是觉得,你们天生一对,所以应该在一起,我就顺手带上她了。”
这句随口而言的话并未被季麟之放在心上。
然而虞舒儿目露沉思,余光小心翼翼打量季麟之的身影,不知想到了什么。
……
京城恢复祥和,街道接连两次被破坏,却仿佛转眼之间就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