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见虞清酒忽然冒出一句话就再次陷入沉默,季廷砚意识到事态严重,沉声问道。
“局势变化暧昧,变化不清,其中水相不定,有游离之势……看来,有人背后做局,意图扰乱天机。”
……
天机遥远如亘星,远远砸不到自己头上。
对于远在天边的危机,朝臣无论有没有意识到,总归如今是不会在意的。
哪怕虞清酒说出来,大概也只会觉得她痴人说梦。
看台下再次有人献上歌舞奏唱,琴弦瑟瑟和鸣,惊起一片碎珠落玉声。
有了虞舒儿打头,各家姑娘小姐不再遮遮掩掩,纷纷含羞带怯地掩面上台,为圣上献艺。
看得虞清酒眼花缭乱,两眼昏花,已经记不住谁长什么样。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随着一道略微沙哑,格外磁性的女声响起,她骤然眼前一亮,看着那人似曾相识的脸。
“臣女常若欣,见过圣上。”
姓常?
虞清酒了然,深深看了眼她那张酷似玉夫人的脸,又看向俨然不断的常鸣泽。
这就是季廷砚的真正外租家族,早逝生母的血缘弟弟,礼部尚书常鸣泽。
那看来这个献艺的姑娘,就是他的女儿了?
难怪长相与玉夫人如此相像,若说是姑侄,那便情有可原了。
“铮——”地一声,古琴铿锵作响,音律流畅,引人遐想,一曲作罢圣心大悦,鼓着掌赞叹道:
“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慧智兰心,很合朕的眼缘!”
他哈哈大笑几声,仿佛发自内心的愉悦,话锋一转直接指着季清鸿道:“朕早就想要这个一个女儿做儿媳了,就将你指给朕的皇子如何!”
且不论常若欣脸色瞬间煞白。
虞清鸿同样目露诧异,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心中厌恶至极。
如此随意的便指了婚,仿佛他们不过是皇帝手中两只虫子,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为了恶心季廷砚这个真正的常家血脉。
如此行径,令季清鸿发自内心的厌恶。
但如今圣心大悦,他无论如何不可反驳,只能强颜欢笑:“谢圣上恩典。”
台下的常鸣泽同样如此,眼观鼻鼻观心的应下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喝酒。
仿佛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皇帝做应声虫。
不过……
“不应该啊。”虞清酒喃喃自语。
她皱了皱眉,疑惑看向常鸣泽,分明在她眼中,此人不该是唯唯诺诺的性格,可为何现在完全不加以反抗,也从来不与季廷砚亲近?
“没什么不应该的。”季廷砚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倒了杯酒,淡声解释道:“礼部尚书与玉夫人和……那位娘娘,并非一母所出,他始终介怀庶子身份,对……娘娘与玉夫人都十分憎恨。”
“所以他从前不站队太子,以后就算身份暴露,也不会帮我。”
“原来如此。”虞清酒瞬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虽同样出身常家,但常鸣泽如今虽然是家主,但出身不高,生母不过是妾室。
自然与玉夫人姐妹二人不甚亲近,甚至说相互竞争也未可知。
“不过,若是这么说的话……”
待到思路理清,虞清酒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更坏的情况。
她望向常鸣泽的目光的带着些深究,目光晦暗不明,似乎想要将其看穿,好看一看他究竟会如何选择。
半晌后,虞清酒沉声道:“会不会他将来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反倒会因为怨恨你的血脉,转而去帮助季麟之?”
“不用等将来。”季廷砚毫不怀疑道:“他大概已经开始有所猜测了。”
“圣上忽然态度大变,开始厌弃季麟之,而圣上的种种行为又实在算不上隐蔽……朝中有人怀疑才是常态。”
听完他的解释,虞清酒点点头,看向常鸣泽的目光更加警惕。
礼部尚书势力不小,且根据她的观察,此人心机深沉,若有心针对,想必会给季廷砚造成不小的麻烦。不得不防!
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如今再看圣上忽然的指婚,就又多了几分深意。
归根结底,看来还是为了将季廷砚与常家势力彻底分开,杜绝一切让他们冰释前嫌的可能。
……
一场暗流涌动的宴会终于结束。
众人皆是一身疲惫,总算能从喘不过气的压抑宫殿中出来透透风。
整场宴会下来,真正能游离世外的不过寥寥数人,且大概率是没什么权势才被忽略的小官员。
“累死了!”季如歌一踏出宫殿,立马开始表情狰狞的舒展双臂,与玉白芷小声抱怨。
而不远处,同样神色悻悻的长公主,懒洋洋上了轿子就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