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季麟之的话音落地,原本喧闹的大殿总算安静了下来。
更多人开始目露沉思,隐晦地视线扫向季廷砚,在心中各自盘算冥王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并未表现出怒火,也没有严词拒绝,神色如常,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而他内心所想,却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虞清酒现在并未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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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嗯,这里好像阴气比前几天更重了。”
“我也觉得,王妃要注意云辽,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虞清酒低声回应,快步跟上如履平地,在乱葬岗来去自如的云辽。
如今正值正午十分,是每月中阳气最重的一个时刻,本该一切阴气无所遁形。
但因为乱葬岗阴气太重,如今行走其中,竟然还是免不了遍体生寒,能隐隐察觉到阴冷之气在周身蔓延。
“还要走多远啊……”丘明越过地上残破的魂幡,不耐烦地叫了一声云辽,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他重重叹了口气,后悔没有多劝虞清酒几句,当初干脆解决了云辽。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遛着走了。
又是跨过几个坟尖,虞清酒回身看了一眼,正色道:“我们已经绕过阵法了,再往前……”
“到了。”
她想说再往前就是未知,但还没说出口就被云辽打断。
三人此时站在一处小土坡,往下看是乱葬岗,虞清酒疑惑地看着云辽指向的入口。
分明也是一个土坡。
丘明打量两眼,无奈道:“这是入口?你要我们跟着你挖坟?”
“不对,不是土坡。”虞清酒定睛看了两眼,打断丘明道:
“这上面有障眼法。”
说话间,一张符纸落在土坡上,障眼法被成功抹去,露出里面的黑洞洞的洞窟。
“有点深啊。”丘明尝试着感受里面的气息,却无功而返,原地沉思一瞬后果断指挥云辽:
“你打头阵。”
“……不行。”云辽不肯配合,双手抱臂任由丘明瞪着他,对峙半晌硬气道:
“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你对云渊最熟悉的。”
戏谑的声音传来,丘明若有所思的打量云辽两眼,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怕云渊,这才不肯下去的吧。”
他知道云辽定力不足,用激将法轻易就就能制服。
果然云辽听到云渊的名字瞬间来了精神,他目光不善,盯着丘明看了半晌,一脸愤慨走入洞中。
直到半边身子被洞窟的阴影笼罩,他这才回身,恶狠狠看向丘明,“我不可能输给他。”
洞窟内静悄悄,只有几道步调不一致的脚步声。
听着前方云辽气愤的脚步声,虞清酒失笑不已,紧跟着二人踏过的位置走。
对于没踩过的位置,她则尽量避免自己踩上,唯恐云渊在里面设置了别的机关阵法。
“九王妃,我们能信这……”
“嘘——等等。”
丘明的窃窃私语被虞清酒忽然打断。
她放轻脚步,竖起耳朵听里面传来的声音,鼻翼微微翕张,嗅到了熟悉的恶臭味。
“不好!”
她连忙拽着丘明躲开,然而最前方的云辽,因为来不及躲闪直接面对深处冒出来的恶狼。
一匹高大威猛,双目猩红,浑身散发恶臭的傀儡狼尸!
看到这一幕,虞清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既然人都能炼制,那么动物肯定也是可以的,自己之前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
“云辽小心,别被咬伤了!”她在戒备地沉思着,还在想自己有没有带能防护皮肤之物。
这种狼虽然可以对付,但比人更麻烦的是它尖利的爪牙,万一携带狂犬病毒就不是很美妙了。
她本以为云辽会谨慎几分,谁知自己提醒的话音刚落,云辽就已经直接应了上去,与狼尸撕打一团。
“这……”就连丘明也看得一愣。
“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啊。”虞清酒拉了他一把,连忙揣着符咒药粉上前。
动物不如人体灵性,就连克制起来也更加快速,很快在虞清酒与丘明二人的协助下,狼尸倒在原地。
“你没事吧。”她喘了口气,看向云辽,却发现他在对着狼尸施展移花接木。
霎那间,他那原本鲜血淋淋的手臂恢复如初,只留下沾满血浆的衣袖,与他阴郁的面庞分外和谐。
狼尸本就残破的身体上现出许多伤口,丘明眼睁睁看着,忽然打了个冷颤。
“真方便啊。”他感慨一声,啧啧称奇,抬脚继续往前走。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