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肃许久的冥王府今日热闹些许。
一名胡子拉碴,腰间挂着破旧桃木剑,俨然一副道士打扮的客人早早造访,在王府中闲庭信步,毫不见外。
闻到了生人气息,宅灵好奇地过来滚了两圈,见此人气息纯净,便又回去休眠。
不过季廷砚见到他时却停顿一瞬,疑惑道:“本王的请帖邀的是……”
“嗯,那是我师兄。”
话还没说完,便被道士摆手打断,不愿多提:“师兄亡故,小道丘明,替师兄来助九王妃渡过此劫。”
“原来是丘明真人,失敬。”
虞清酒一眼看到他腰间那柄桃木剑,与季廷砚送自己的明显近似,心中更加感慨。
但见丘明不愿多提,她也只好收起打探的心思,只谈及眼前:“既然真人来了,那么我们可要去乱葬岗看看,我总觉得哪里气运有异,恐怕有人暗中操纵。”
“去啊,怎么不去。”
事情都在信中说清楚了,丘明对情况都早已知晓,不需要额外的讲述。
丘明正打量着王府的格局,当即收回视线,‘唔’了一声,无所谓道:“要去,要去,乱葬岗乃一城污秽聚集地,最容易遭人惦念,引发灾祸。”
“那?”
这丘明道长路数似乎格外随性,虞清酒试探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还是等道长修整一番?”
“就现在。”
二人随即往外走,但被季廷砚拦住。
他伸出手,从虞清酒身上摸出几张黄符,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主动划开掌心,叮嘱道:“带上些防身,万事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等你回来。”
能量充沛的鲜血瞬间涌入黄符,等虞清酒反应过来阻拦,几张黄符已经灵光一闪,将鲜血尽数封存。
而虞清酒惊讶地看着黄符,发现这才的龙气比以往更胜,帝王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她心中一喜,顾及着丘明在场,忍住了恭喜季廷砚的话,心疼地收起符纸给他包扎伤口:“下次提前说一声啊,而且这也太多了。”
符纸已经被收了起来,但已经被丘明看到。
他一眼认出这血液非同寻常,在一旁犹犹豫豫,目光十分眼馋。
灼灼视线太过明显,虞清酒默然一瞬,拔了根季廷砚的头发将其敷衍过去。
“头发也不错……”
他美滋滋收好,而虞清酒感慨地看着季廷砚的发顶:“还好你发量不错,应该不会秃。”
秃顶?
她只是随口感慨,但直到二人背影离开,季廷砚还觉得头顶有些凉丝丝。
他绷着脸脑部秃头的模样,只觉浑身恶寒,连带着看丘明的眼神也开始不爽。
……
乱葬岗鸦雀无声,翅膀的扑簌声都显得格外阴森。
两人做足了准备,手上拿着罗盘,口鼻用布遮住,谨慎起见还贴了张黄符。
“道长发现没有?”
虞清酒站在高处,看着散乱的尸身,在脑中将其一个个连线,最终汇聚成一个形散而神不散的阵法。
“嗯,这些尸身的排列绝对是有人有意为之。”丘明正经时看起来分外靠谱。
他指着一角道:“从这里为,聚阴阵落地成型,以坟冢为眼,尸身成棋,竟然做成一个自行运转的聚阴阵。”
“其中尸身的阴气被吸入阵中,再经过阵法运转,生出更多阴气……周而复始,愈演愈烈。难怪此地阴气如此之重。”
……
两人的看法一致,很快将乱葬岗的情况摸清。
最后丘明跳下高处,将桃木剑气愤钉在一处坟冢,作势破阵:“道德败坏,作恶人间,看小道现在就破了这聚阴阵。”
随即将两枚铜钱抛去,却不曾落地,反而落在虞清酒手中。
她拔出桃木剑还给丘明,解释道:“现在破阵会打草惊蛇,我们应该先打探打探。”
“怎么打探?”
“我们都想好了。”虞清酒说出尸人在京城带来的浑浊气运,邀请道:
“正好田府设宴,我打算去看看情况,道长可要一起去?”
乱葬岗阴风阵阵,丘明烦躁不已,只能点头同意:“那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恶。”
决定好下一步做什么两人,两人不再停留,当即离开乱葬岗。
回去的路上,丘明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九王妃可是有什么奇遇,为何一路上鸟雀似乎……对你格外亲近?”
说话间,甚至又有一只喜鹊亲亲热热落在马车棚顶,欢快叫着。
而想到其中原因,虞清酒心中只有苦涩。
她摇了摇头不肯多说,丘明也不追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王妃什么时候给我结算银两?”
“银两?”
虞清酒奇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