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长公主的一句话,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硬生生凝滞了几息。
身边的人浑身散发寒气,望着长公主的眼神冰冷狠戾,虞清酒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指节过分收紧,所发出的咔嚓声。
她骤然回神,连忙站在季廷砚身后,果断的拒绝了长公主:
“多谢殿下美意,不过我与王爷感情甚笃,王爷待我相敬如宾,能嫁给王爷是我之幸,不敢承长公主的好意。”
她态度虽温和但格外坚定,看着长公主认真道:“王爷待我极好,对我来说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还请殿下不要再说这种话。”
长公主有些不满,但见虞清酒坚持,只能无奈的轻笑出声,
连带着看季廷砚的眼神,也难得和缓许多,觉得他还算有点本事,能让王妃对他死心塌地。
长公主终于不再提和离之事,一同松了口气的,还有竖着耳朵胆战心惊的虞舒儿。
她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她扫了虞清酒一眼,唇角一会挂着讥讽的笑意,一会目光暗沉,嫉妒虞清酒得了长公主赏识。
她笑虞清酒简直愚蠢,有这种机会居然不跑,还留在冥王府守着一个残废度日,当真没出息没见识。
但看虞清酒与长公主相处融洽,又恨不得换成自己。
她脸色青白交错,最后深吸了口气压下心绪,领着几个相熟的闺中密友,上前恭喜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好事多磨,此次怀里身孕,整个京城都要沾沾您的喜气呢。”
长公主正与虞清酒交谈,见虞舒儿便更加不喜,不置可否扫了她一眼后,忽然眼珠一转,意有所指的问虞清酒:
“九王妃不若再帮我算算,这京中有没有什么与我相克的小人,本宫好避着点,以后不欢迎了便是。”
她眼中闪过促狭,虞清酒险些噗笑出声。
虞舒儿刚来问候,她便这样问,可不就是在暗示虞清酒,可以以公谋私,借着算卦之举好好报复一番虞舒儿。
试问京中女子,那个担得起与长公主相克这个污名,她今天敢说虞舒儿克长公主,不用等明日,虞舒儿基本就会被京中贵女们避之不及。
谁会靠近一个与长公主相克的人,往大了说,那不就是想害长公主吗。
虞清酒静默一瞬,在长公主期待的眼神中摇摇头,轻笑着道:“殿下若真想算,那我改日做足了准备再来。”
“你啊。”
长公主闻言失笑,却对虞清酒更加欣赏,恨其不争的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骂道:“性子太直。”
长公主怀有身孕一事迅速通知了驸马,此时只见一个面如冠玉,清逸俊俏,一副书生模样的人向着长公主的方向而来。
虞清酒挑眉惊叹,没人说过驸马爷这么好看啊。
她欣赏着驸马爷的美貌,难免多看了几眼,谁知正是这几眼,让虞清酒神色凝重,眉头紧皱。
她下意识想叫住长公主,可她与驸马的感情明显极好,已经挽在一起,抚摸着还不显怀的小腹。
这要是贸然过去,恐怕之后吃力不讨好。
虞清酒放弃了直接提醒,她退到季廷砚身边,悄声道:“王爷,这个驸马与腹中胎儿气运相克,现在怎么办啊?”
“与腹中胎儿相克?”
季廷砚皱了皱眉,看着浓情蜜意的二人,思索一瞬后干脆上前,略过驸马,看向长公主:
“殿下今日操劳宴会,现在既然知道有了身孕,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这才想起来,之前虞清酒还提醒过自己不可情绪起伏太大。
可今天一则劳累,二则大喜大悲,两桩忌讳全都犯了,当即认同的点点头,起身就要回去。
季廷砚观察着驸马,接着道:“还有您身边伺候的宫人,也该从宫中重新挑选些,以后留在府中贴身伺候。”
驸马听闻此言,扶着长公主的手一顿,仍是那副温润的笑意:“谢过王爷好意,但从宫中调遣未免太过兴师动众,还是不必了。”
长公主却在认真考虑,季廷砚见状继续道:“都说第一胎凶险,谨慎些不为过,殿下不可马虎。”
“说的是。”
长公主被说服,赞同的点点头:“本宫心里总没底,找些宫中的人来陪着,我心里也能放心些。”
她今日有了喜事,看季廷砚都开始顺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体贴。
驸马在后侧小心搀扶着,见长公主同意,脸上面具一般的笑意皲裂些许,轻声叫长公主:“殿下不是要回去休息,我们走吧。”
“是要回去,那走吧。”
她朝众人道了别,神色含春,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虞清酒忌惮着她身边的驸马,回到她身边忍不住叮嘱:“殿下金尊玉贵,有孕之事马虎不得,平日里身边接触的东西都要注意,安心养胎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