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呼吸一滞。
她确实没说过常嫣不能惹。
“那从今日开始,你就把这个人刻在心里,除非陛下亲自下令赐死她,否则就算有朝一日你登上贵妃之位,也不可与她为敌。”
柳月牙从未想过事情会这样眼中。
但韩嬷嬷严肃的态度终于让她有些害怕了,“至于这样吗?”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若是这样,那她方才所受的屈辱,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报复回去了?
“至于吗?怎么不至于?”韩嬷嬷冷声道:“你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柳月牙摇头。
韩嬷嬷叹了口气,“景乐宫。”
说完,她又问:“景乐宫是什么地方,你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
却是不用,在她说出景乐宫几个字的时候,柳月牙已经瞪圆了眼睛。
景乐宫,那可是给皇后居住的宫殿。
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知道的。
“陛下想封她做皇后?”柳月牙惊讶地问。
韩嬷嬷重重叹了口气,没答话,反而催促:“快点跟我回去,别再御花园逗留了。”
说到这儿,柳月牙又有点不乐意了。
“可是……”皇上待会儿就过来了,她得趁着其他秀女还没见过皇上的面的时候,先在皇上心里留下她的身影,届时才能轻易入选。
“别可是了,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韩嬷嬷连拉带拽地拖着柳月牙走了。
其他秀女本也不愿意做违背宫规的事情,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跟着柳月牙过来。
这会儿韩嬷嬷都亲自来揪人了,她们自然是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起回去了。
走出了御花园的地界,韩嬷嬷微微送了手上的力气,柳月牙就挣脱开了。
“姨母,您还没告诉我,皇上是不是想要立县主做皇后呢!”
韩嬷嬷顶着一双死鱼眼瞪了她一眼,“若非满朝文武以死相逼,这场选秀根本不会开始。”
柳月牙瞳孔骤然瞪大,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江行不只是想要立常嫣为后,他还打算废除后宫。
他之前听到了些风声,但对此嗤之以鼻。
这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爱女色的。
没钱的穷男人,还要想方设法的偷吃,开在城郊的暗门子,还有乞丐上门找快活。
作为皇上,江行可以光明正大的擢选美人充入后宫。
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怎么可能放弃?
“这,不可能吧。”柳月牙惊得脱口而出,“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男人会拒绝……”送到嘴边的美人?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嬷嬷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这是皇宫,慎言!”
她垂下头不敢说话了,妄议帝王,也是死罪。
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到御花园闲逛能够相提并论的。
见她老实了,韩嬷嬷才继续说道:“陛下与其他男人不同。”
柳月牙瞥了韩嬷嬷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很明显。
不信!
若真如韩嬷嬷所说,江行是个不近女色的人,韩嬷嬷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打听江行的行踪,让她提前来混个脸熟呢?
让她今日前来,不就是存了引诱的心思。
韩嬷嬷在宫中二十余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哪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想到常嫣的提醒,她也终于有些后悔和后怕了。
江行并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是得知她私底下打听他的行踪,真未必会给她留着颜面。
她虽然是太后娘娘宫中的人,可太后娘娘离宫之时,她并未同行,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也就差不多到此结束了。
江行会因为太后娘娘的原因对她多几分容忍,却绝对不会允许她触碰底线。
打听江行的动向未必是底线,但柳月牙招惹了常嫣,却是实打实的底线。
任何人触碰了,都会不得好死。
柳月牙当真值得她冒这个风险吗?
说起来,柳月牙虽然是她的亲外甥女,可两人在此之前并不熟悉。
她少年时被人拐走,几经周转才入宫做了宫女。
直到自己进了景乐宫,伺候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时,家中才重新与自己取得了联系。
联系她的人,是她的姐姐,也就是柳月牙的母亲。
姐姐的说辞是,她身居高位之后,引得旁人主意,才能找到她。
她心中明白,这话里定然是有水分的。
当时她在景乐宫中,就是个洒扫宫女,连正殿都进不去,怎么就算是身居高位了?
无非就是家中其实一直在宫中有安插人手,他们恐怕早就已经找到她了,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利用价值,这才并没有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