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带着几人先去铺子里转一圈。
最先去的,就是酒楼。
如今的酒楼,门可罗雀,连掌柜都不在了,后边厨房里,也没了动静。
刺青男脸一板,“二小姐不是在耍我们吧?这也能叫酒楼?”
常月脸色也不太好看,暗骂钱德立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没有人不是正好,届时你们东家接手了这铺子,可以用自己顺手的人,不必顾忌旁的。”
刺青男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被常月说服了,“但,这酒楼是你的?”
常月摇头,“不是,但我还有两年半的租期,当初租这间酒楼的时候,一年的租金就要八千两,里边的桌椅板凳都是我后置办的,用的都是顶好的。”
“这酒楼风光的时候,你应该是知道的,也赚了不少银子的。”
刺青男大手一挥,“往日的风光咱就不提了,这两年半的租金,我们东家顶多了,也就能给您算一万五千两银子,您这还差四万五千两呢。”
这……
常月面露为难,“可我租赁的时候,一年就要八千两,我还置办了这么多东西,两年半,您怎么说也要给我两万两吧。”
“那,您要不再找找别人呢?”
言外之意,他最高只能给到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价,常月要是不满意,就在一天之内知道能给她满意价位的下家。
“不过,在此之前您可想好了,过了两个月期限,这利息可就是一天一翻了,我们东家倒是能等,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等得起。”
常月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过了明天,六万两就会变成七万八千两,一天翻一次的话,再翻就是十万多了。
“我还有别的产业,不急,几位跟我再去看看吧。”
借着,常月带着他们走了布庄和成衣铺。
“这布庄是我自己的产业,若是要卖,你们看看……”
刺青男的脸也有点变了,这布庄兼染坊,到了现在,里边的工人们也没停工。
虽然位置偏僻些,但占地极广,一眼都望不到头,屋舍鳞次栉比,堪比一个村庄了,若不是急着卖,满满挑选买家的话,卖个十多万两银子,并不难。
可他那东家的交代,是要六万两银子,将常嫣手里所有的产业都给拿下。
后边的成衣铺,他其实已经提前看过了,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也是两年的租期,怎么也得给个一万两的。
那这让人垂涎的布庄和染坊,最多也只能给她三万五前两了。
这么想着,他都觉得有点同情常月了,在心里给常月道了个歉,张嘴就是:“三万两吧?”
“什么?”常月瞪圆了眼睛,“不可能,这片地,我买的时候就花了五万两银子!”
她从地下钱庄借银子,就是建这个布庄染坊了。
只这块地,就花了五万两银子,这还是走了江锦白的关系,若不然,没有七万两是拿不下来的。
当初买地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荒芜地皮,她又让人建了房子,开了染坊,布庄,后边还有制衣的厂房。
里边雇佣的工人和绣娘,不只百人。
其中有几个绣娘,还是她花高价从别家挖过来的。
全部算上去,只这个染坊,她的前期投入,就不只十万两了。
她那成衣铺,也不全是靠着江锦白的名声才做大的。
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这里的绣娘技艺精湛,做出来的衣物确实让人追捧。
江锦白倒台之后,她名下的所有生意都受到了近乎于致命的打击。
酒楼和成衣铺几乎完全没了生意。
但背地里,这些绣娘们还在给她赚钱。
那些贵夫人们虽然不敢到她的成衣铺去买衣服,但暗地里还是会派人到她这里来定制成衣,或是请她这里的绣娘上门量体制衣。
她现在的产业里,就只有这间布庄还在赚钱了。
要将布庄抵押出去,她可就再没有赚钱的营生了。
她在常嫣面前,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不行!三万两绝对不行!”她摇头,“我在这间布庄上花费的都不止十万两了,三万两绝对不可能!”
刺青男“呵呵”一笑,满是嘲讽,“三万两不行,二小姐是想要等到翻到十万两的时候再点头同意吗?”
常月心头一颤。
不用太久,只要两天,就能翻到十万两了。
“我说过了,我们东家等得起,二小姐能等得起吗?”
“您今日将这布庄,酒楼和成衣铺的契书都给我们,六万两银子,我僭越一次,就给您平了,若是再等下去,您这些东西,可就未必能平得了账了。”
常月摇头。
不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