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接过这个位置之后,应是注定没有机会满足她的心愿了。
江锦白说,她的心愿要落空了。
将人困在皇宫里,她会变成下一个母后,下一个容嫔吧。
不能做想做的事情,她们只能一辈子与后宫中的女人争风吃醋,做凌驾于众人,却也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女人。
他忍不住想,那样的常嫣,还是他想要的吗?
远在常府的常嫣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她抬起头看了看天。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看来是有人念叨她了吧。
常嫣无奈地摇了摇头,该不是江行吧。
这些日子,真是委屈江行了。
但也不能怪她。
太上皇的威胁还历历在目,她不能拿整个常家冒险。
她会和江行解释,但不是现在。
等到江行登基称帝,将权利紧紧握在手中之后,她便再也无所顾忌。
到那时,便是景和帝也不能将她和常家如何了。
至于现在,只能委屈江行了。
索性,那一日已经不远了,她还能等得起。
“姑娘,三叔公那边又闹起来了。”
看来,等待时机的日子,也并不算太无聊了。
这府上还有的是人轮班搭戏台子唱戏给她听呢。
常嫣放下手中的医书,“走吧,过去瞧瞧。”
常家入狱的消息传到常嫣的外祖家,外祖母一听这消息给急病了,舅舅派人送来消息,说是老太太想见见女儿。
常青山不放心柳氏一个人出远门,便陪着一起去了。
如今常嫣是县主,又和新帝交好,京中没哪个不长眼的会招惹常家。
常嫣又是个有本事的,常家交给常嫣,常青山也放心,于是就这样撂挑子走人了,说是常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常嫣全权处理。
常嫣也不客气,常青山前脚才刚走,她后脚就查出常青木管着的铺子出了问题。
近一年来,交上来的账本都是假账。
但因为他管着的铺子并不在京城,而是在距离京城有八百里之遥的樊城,主家并不好过去查账。
再加上老爷子对三叔公的信任,樊城的生意交给他的二儿子常青木管着,并没有起过疑心。
常嫣这一次查账才发现,樊城遍布各县的二十几家铺子,一年交上来的银子,竟然只有不到一万两。
平均算下来,一间铺子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五百两。
这个数目,就算是常嫣没亲自去过樊城,也知道是不妥的。
毕竟常家并不是只在京城和樊城有铺子。
常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和樊情况类似的城镇也有两三个,别家一年怎么都能交上来三四万两银子,只有樊城最少,连别家的零头都不够。
新官上任三把火,常青木也是倒霉,这头一把火就烧到了他的头上。
此番,常嫣就是叫了常青木过来询问此事的,没想到常青木那边还没动静,他那老子倒是先站不住脚了。
常嫣到议事厅的时候,常年尧正拄着拐杖在大放厥词,声称非要让常嫣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呢。
“三叔公想让我给一个什么交代?”常嫣唇角含笑着问。
常年尧的动作极快,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连拐杖都没用上,快步走到常嫣面前来。
“少家主污蔑我儿贪墨,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常家好几个长辈都在这里呢。
常嫣先是与众人打了声招呼,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若当真是污蔑,我自然会道歉,但……”
他顿了顿,目光逼人:“真的是污蔑吗?”
常嫣气势压人,常年尧一时有些慌乱。
是不是污蔑,常青木有没有贪墨,他比谁都清楚。
可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得不闹。
家规里最新一条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给家族造成损失超过三千两,要被逐出家族的。
若是他的儿子被逐出家族,他以后还有何颜面留在常家?他还如何在常家立足?
没了常家,还有谁会买他常年尧的面子,他以后该如何生存?
“少东家有何证据证明我儿贪墨?”
“证据会有的,三叔公不必着急。”
“就是现在还没有喽?”常年尧紧追不舍,“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说我儿贪墨?”
常嫣这段时间有多忙,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笃定了常嫣没有时间去调查樊城的铺子。
常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浅淡却充满讽刺:“三叔公是不是弄错了,我可从没说过七叔贪墨这话。”
三叔公脸色一僵。
这次轮到常嫣乘胜追击了,她歪着脑袋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