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曾与你说过?”皇上追问。
常嫣脸上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若眼前的人不是皇上,她怕是要掀桌子甩袖子走人了。
“殿下说,没有证据,不可妄言。”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不轻不重地称赞了一句:“还算像样。”
就在常嫣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的时候,皇上又问:“你觉得是谁?”
“民女觉不出来。”这特么还用问吗?
皇上死了之后,谁最有机会得到皇位就是谁呗。
她就不信皇上会半点都没有察觉。
就算之前不知道自己中毒而没有察觉,现在应该也有所猜测了。
只怕他的怀疑对象已经定在某几个人甚至某个人身上了。
皇上还要问什么,常嫣已经提前开口,“陛下,贤王还在门外候着。”
您儿子要来给您侍疾呢。
不管江锦白心里是什么想法,但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片孝心,皇上总不好让江锦白面子上不好看。
这么在外边干等着,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就会传言贤王惹了皇上不快,让人在外边跪了一天。
再过几天,谣言发酵之后,保不齐就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常嫣一眼,“你说,朕应该让他如愿吗?”
常嫣心里的不耐烦已经要顶开眼皮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翻白眼的冲动,“民女不知。”
常嫣还没发脾气呢,皇上到先闹起脾气来了,“太子让你与朕解闷,你一问三不知,跟个闷葫芦似的,怎么给朕解闷?”
这事儿常嫣知道,“陛下,殿下说的是让民女看顾陛下,陛下哪里不舒服都可以与民女说。”
言外之意,太子将她留下是给皇上看病的,可不是给他解闷的。
“那你的意思是,此事是朕错了?”
常嫣手指蜷缩了一下。
眼前这是谁?皇上啊!
谁敢说皇上错了?
她双腿一弯就跪下去,“定是民女错了,让殿下误以为民女有些给人解闷的本事。”
皇上不能错,江行更不能错。
错的就只能是她。
景和帝并不昏庸,还没到一言不合就让人掉脑袋的程度。
上辈子两人交集不多,但也见过几次面,常嫣对景和帝还算有点为数不多的了解。
别看他经常表现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也是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主。
但也别看他杀伐果断,却也不是个滥杀之人。
今日最多是不痛快了,罚常嫣跪一会儿,却是要不了常嫣的命的。
常家满门都在天牢里关着,常嫣都能想象,现在外边会乱成什么样。
只怕满京城做医药生意的,都在想尽办法地抢生意呢。
之前与常家和做的,现在怕是也在想法子退单,巴不得不再与常家有丝毫关系。
但这一切,只要再等三日,就会结束。
她会治好皇上,不求皇上给个恩典,至少能保证常家无虞。
至于那些退单的生意。
常嫣想,或许她应该寻个机会见一见江行,或者,江锦白也行。
皇上靠坐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炙热的审视的目光落在头顶,常嫣如芒在背。
她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知过了多久,常嫣按在地上的双手已经冰凉,头顶上才传来轻飘飘的,带着叹息的一声:“罢了,起来吧。”
“谢皇上。”常嫣爬起来,跪得久了,脚步有些踉跄。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贤王孝心可嘉。”皇上抬头,用下巴点了下博古架,“陈德胜,将那柄如意拿去给贤王,让他回去吧,就说,常大夫说朕此番中毒,元气大损,需得静养,让他们不必过来搅扰了。”
常嫣束手立在一边,听见皇上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愧是皇上啊!
能打败他的兄弟,稳坐这个位置二十年,心机谋略,甚至心狠程度,都远非寻常人能比。
“看懂了?”正当常嫣还在震惊皇上的反应时,忽然又听到皇上开口询问。
电光火石之间,是耍心眼装傻,还是实话实说?
常嫣只纠结了一瞬,便点头道:“是。”
皇上似乎被她的坦诚弄得一愣,“朕还以为,你要继续装傻充愣呢。”
常嫣抿着嘴没说话。
她肖想人家儿子了,皇上现在死不了了,以后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想着,还是先给老爷子留个好印象,免得以后皇上成为她和江行之间的阻碍。
江行那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能断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