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子出手了,他出手帮了常月,
在这个前提下,订单还是被常嫣拿到手了,那就是对老爷子的侮辱了。
等于是在说,他这个老爷子不如常嫣一个小辈了。
常年尧年轻时候就好面子,到现在年纪上来了,心胸却并没有变得更宽广。
往好听了说是好胜,若是说的不好听了,他容不得旁人比他强。
更别说这个赢了他的人,还是常嫣这个素来不得他喜爱的不懂事的孙女,他这心里头可不就处处都不舒服了。
年纪大了,一着急上火的,身体扛不住,就给气晕过去了。
当然,在族中人看来,他是因为常家拿到了这样一比大单子,太高兴了,给乐晕过去的,又开始夸奖常嫣,说常嫣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之类的。
常年尧醒来之后听到这些话,又是气得好一阵子没吃下去饭。
偏生他又不能反驳,一反驳了,就显得他没气量。
只能听着旁人夸常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忍着火气还要表现出一副满意的模样笑哈哈。
气得很了,就到现在都还没能好起来呢,前两天已经放出话去,说是要安心静养,不让任何人打扰了。
至于现在嘛,就算是常嫣将常家翻了天,恐怕常年尧都不会出面。
更别说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了。
陈东林听着常嫣的轻飘飘的话,不知为何,竟好似老爷当面似的。
他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对上常嫣笑眯眯的脸,他又觉得不对,“小人只是个下人。”
言外之意,具体是什么事儿,他也不知道。
让常嫣别指望着从他嘴里打听消息了。
“成。”常嫣一点头,“我也不让陈管家为难,劳烦您老陪我去一趟药铺成吧?”
“这……”秦姨娘的意思,可是立刻将常嫣带回去。
“怎么?”常嫣的声音骤然冷下去,“陈管家嘴上说着自己是个下人,我这个主子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你还不要脸?”
陈东林虽然是个下人,可也是跟着常青山十几年的下人,在常青山面前得脸着呢,就连夫人和秦姨娘平常都不会这样不客气。
在外行走,旁人知晓他是常家的管家,也多会礼让三分。
这会儿被常嫣这样下脸面,下意识的,脸色就阴沉下去了。
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常嫣笑眯眯地说:“我同陈管家开个玩笑,陈管家应该不会与我这个小辈计较吧?”
陈东林的脾气梗在喉咙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在常家这么多年,陈东林混的是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得。
可被常嫣摆了这么一道,他却只能陪着笑脸,“大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若是绕路去药铺,还是快些吧,家里的主子们还等着呢。”
常嫣乐呵呵地去药铺了,路上也没耽搁与陈东林说话,仿佛方才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可陈东林却不敢再小瞧常嫣了,看着常嫣的背影,满眼都是忌惮。
这个大小姐,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啊。
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清墨一听要回府,当即就带上箱子跟着常嫣上了马车。
陈东林看着那箱子,有些疑惑,“大小姐,这是什么?”
“地契。”常嫣说,“既然已经成了,总该带回去给大家瞧瞧的。”
陈东林不疑有他,垂首恭维了一句:“大小姐想得周到。”
三司会审的架势又来了一波。
不过这一次常青山没在。
常年尧也没在。
坐在上首的,是柳氏和秦氏,林氏依旧是出了个人在那儿干坐着。
常月与常欣坐到了一起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常欣的手上摩挲着腰间精致的酒葫芦,时不时朝着常嫣看一眼。
“既然大家都在,我正好说说这段时间买地的进展。”常嫣示意清墨将箱子搬上来。
但她的话音未落,常二伯就冷哼一声,“嫣儿丫头,你这穷折腾一通,五十万两银子,都折腾进去了吧?”
常嫣朝着清墨抬了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事情是常铎四哥与您家二姐夫一同去办的,如二伯所说,依照账目上所见,银子确实已经花完了。”
顾笙娶的正是这位常二伯的独女。
旁人不知道内情,清墨确实知道的,她家小姐打了场文字战。
“是为了种棉花?”常二伯继续追问。
常嫣这次没回答了,反问道:“二伯有何见解,不如直说。”
“好!”常二伯一拍手,站起身子走到中间来,“那我就直说了。”
“我不知大小姐为何打定主意要种植棉花,但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常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