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常嫣,江行并未走太远,捡了一抱干柴便回转。
“抓住了。”江行怀里抱着干柴,分不出手来扶着常嫣,只能叫常嫣牵住他的衣角。
“殿下觉得我麻烦吗?”回到篝火边,常嫣仰着头看江行。
江行往篝火里添了两根木头,此时正让常嫣拎着小壶倒水洗手呢。
闻言,他下意识摇头。
他怎么会觉得她麻烦?
“母后说,女子都是麻烦的。”
常嫣:……就不能指望他嘴里有一句能听的。
不过她都习惯了。
“皇后娘娘真是个妙人。”常嫣却低低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见到皇后娘娘,娘娘应该是不会喜欢我的。”
江行一怔,“为何?”
他觉得,母后一定会喜欢常嫣的。
固然,常嫣与寻常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可母后出身将门,也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婆媳是天生的仇人啊。”常嫣理所当然地说,说完,她才抬头看向江行,一脸好奇,“殿下没听说过?”
婆媳?
江行的心头仿佛被羽毛撩拨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说婆媳,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不!不对!
她说的是江锦白。
母后也是江锦白的嫡母,常嫣做了贤王妃,也要唤他的母后一声母后,如此说来,也算是婆媳了。
“容妃娘娘……性情温和,素来与人为善,想来是不会为难儿媳。”
容妃?
是江锦白的母妃。
或者说,是养母。
江锦白的亲生母妃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被皇上恩准交给一位宠妃抚养,这位宠妃就是容妃了。
容妃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她出身世家门阀,父兄皆在朝中身居要职。
不过江锦白可怜就可怜在,这位容妃,她有亲生儿子,还比江锦白只大三个月。
江锦白的母妃生产时难产,虽然保下一条命,但身体一直不好,挨到他三岁时便没了。
宫中一直暗地里传江锦白是个克死了母亲的灾星。
本来容妃是不信这个的,可偏生江锦白到了她宫里的那一日夜里,六皇子便病了,一病不起,缠连病榻一月有余,太医使出浑身解数才将人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自己的亲生儿子险些丧命,容妃便怨恨上江锦白了。
不过到底也没有虐待他,只是将他挪出了正殿,放在角落的一间小殿里,到他六岁进入南三所,跟着兄弟们一起读书之前,都是住在那个逼仄的小殿里。
容妃虽然没有过分苛责他,可在宫中,没人庇护,江锦白一个小孩子,注定活得比一条狗还要惨。
上辈子,江锦白得势之后,可是借着各种由头,几乎将内廷大换血,足以见得他年少时受了多少苦。
至于容妃,常嫣并未有过多交集。
江锦白登基之前,容妃就暴毙了,连带着六皇子也因为伤心过度,郁郁寡欢,没多长时间,就跟着去了。
其中缘由,至此,常嫣已经不愿深究。
有时间思考那些,她倒不如想想,好好的说着皇后,江行为何会提到容妃。
江行是觉得,她还对江锦白念念不忘?
也对,她这段时间没少用江锦白刺激他。
但这人怎么这般执拗,难道承认心悦她,就这么难吗?
“殿下,”常嫣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她没看江行,仿佛只是在随口闲谈,她问:“你说,若是我嫁给江锦白,以后见到你是不是也要唤一声太子皇兄了?”
江行广袖下的手,缓缓收紧,攥成了拳头。
只要一想到常嫣有一日身穿王妃规制的命妇服与江锦白站在一起向他见礼,唤他太子皇兄,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直抽抽。
撩拨他的羽毛不见了,换成了一支带倒刺的小鞭子,抽得他的心颤巍巍的疼。
“你先做了他的正妃再说吧。”江行心里不舒服,说出来的话,好像也带了刺。
常嫣原本等着看江行的热闹,没想到竟然戳到了自己的心。
江行一直盯着常嫣的反应,见她沉了脸色,瞬间便意识到不对。
是了,本朝虽然并不限制皇子妃,王妃必须出身名门,皇上每三年也会从民间选秀,也不是没有商户女和平民女嫁入皇家的情况。
可那是她们所嫁之人没有野心,甘心在情爱中沉沦。
但凡是有点野心的,都更倾向于给自己找一个有权势的岳家,而不会选择商户女做正妃。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常嫣面色阴沉,江行也慌了神,下意识地解释,他并不是瞧不上常嫣,更不是瞧不上常家的家世。
“我知道。”常嫣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