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要去看那老者所说的策论,却听见另一边同僚的感叹。
顿时又转向了另一边。
“念啊!”
“你说他边塞诗写得好,让你都自惭形秽。”
“念出来啊!”
“让我等也评鉴评鉴?”
“是啊!”
“赶紧的啊!”
围了一圈的阅卷官们眼巴巴的看着刚才说话的同僚,齐声催促道。
就连邱千也放下了手中的考卷,朝着这人看了过去。
‘堵不如疏’的初窥门径已是难得。
那个登堂入室又是有何高见?
“咳咳。”
被围起来的阅卷官淡淡一笑,随即转头看向考卷面色严肃起来,朗声道。
“出塞!”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
“好诗!”
“好气魄!”
“好气势!”
一首诗念完,所有阅卷官尽皆眼前一亮,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一个个脸上就连刚才被屎尿屁污浊了眼睛的痛苦表情都舒展开了。
如同久旱逢甘霖,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
“我这多少年都没见过如此妖孽的边塞诗了。”
“啧啧——”
“还没看策论,单是这首诗,我便有一种想要将解元给他的冲动!”
“即便是张凡都作不出这种有气魄的边塞诗吧?”
“那岂不是说咱们辖内出了一个比咱们大晋第一才子还要厉害的才子?”
“你那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早在月前,张凡就不是第一才子了,听过《自嘲》吗?那首诗的主人周谦,才是如今我大晋第一才子!”
“周谦?”
邱千一愣,紧张地看向了同僚手中的考卷。
如此才华,三科俱佳,莫非他手中的那份考卷就是周谦的?
他皱起了眉,心中被痛苦充斥。
两千两银子他不在乎,但若是让他当不了官,无法再为百姓治水,这是他接受不了的。
但听同僚讲,周谦这小子治水策论写的登堂入室。
到底录还是不录?
不录周谦的目的是想要接着治水。
但若是不录周谦,耽误这个治水人才,便是他的罪过了……
想不明白,邱千叹了口气。
还是先看看他的策论吧。
看完再决定不迟。
“诶?”
忽然,有一阅卷官发现了盲点,一拍脑门,“我记得那周谦的家乡就在清水县吧?”
“这考卷三科俱佳,且这首诗的水平依我看也在张凡之上。”
“这考卷不会就是周谦的吧?”
“……”
谁料,这阅卷官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非但没有讨论声,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刚才说话的阅卷官用不解的眼神从同僚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邱千的脸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莫非,你们……”
“诶。”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看诸位都这幅表情,想必都已经收到了周家传的话”
“断了周谦的青云路。”
“对这张考卷是周谦的这件事,也并无意外吧?”
一开始故作惊讶的阅卷官一脸尴尬,嘴角一抽,“早知道我们都一样,我又何必装出那副偶然想起的滑稽模样。”
“像个丑角一样。”
“……”
众人又沉默了片刻。
随后纷纷抬起头看向了邱千,其中一人问道,“这考卷九成九就是周谦的。”
“邱大人,你想必与我们一样,也收到了周家的传话。”
“怎么办?”
“咱们听你的。”
邱千还没说话,另一阅卷官沉吟道,“大晋不缺人才,依我看,还是拿了周家的好处息事宁人吧。”
“顺从,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银子。”
“若是逆了他们的意思,诸位和我头上乌纱不保。”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没必要……”
其余人虽然没有接话,但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才华高绝又有何用?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任你才华逆天,也没用。
人家十代累积,想要收拾你个十年寒窗,还不是易如反掌?
且他们拿这点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都困难,更别说丢了乌纱帽之后。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人,为了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