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周管家立刻深感被欺骗。他停下了脚步,愤怒地瞪着陈辉。
“什么有了没了的,你下回能不能看清楚再说话。”他刚刚居然还真的因为他的小把戏惊慌失措了一下。
陈辉惊疑不定地挠了挠头,低声下气的向周管家道歉:“不好意思啊周管家,我刚刚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一时恍惚,绝对没有故意捉弄您的意思,实在对不起。”
周管家严肃地看了他一会,也知道这个年轻人确实是胆子不大,于是到底还是摆摆手:“这次就这么算了吧,但是下回你如果在搞出这种事情来,我绝不轻饶。”
周管家已经是贺家的老人了,据说他在贺家工作的年头比贺寅礼的年龄还大,多年以来一直把贺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他说了绝不轻饶,那基本上也就是板上钉钉了。
陈辉连连点头称是。
他诚惶诚恐地闭着眼睛又说了一堆称赞的话,直到听到周管家那苍老又略显不耐烦的声音。
“行了,小陈你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比什么都重要快走吧,我们去调监控。”
“哎,好。”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似乎悄无声息地垂落到了他的手上,让他感觉手背痒痒的。
陈辉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了睁开眼睛,出人意料的是,他眼前血红一片。
陈辉吓了一跳,忙地眨了眨眼睛,向后退了一步,又重新将视线聚焦在刚刚那个黑红色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恐怖的几乎腐烂到森森白骨的头颅。
青灰色的肌肤下,紫黑色的血管隐约可见,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眼球早就不知所踪,空洞的眼眶中毫无一丝生机,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无尽的怨恨在其中流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恐惧。
那一瞬间,陈辉似乎感觉到时间都静止了,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头发丝上一根一根那么地竖立起来,浑身上下爬满了鸡皮疙瘩,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身体抖得宛若糠筛。
只见那女鬼撕裂到耳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不含丝毫温情,只有对世间万物的疯狂报复的欲望。
她枯草般的长发如同夜色中黑色繁密的树叉,凌乱而狂野地披散在肩上,恣意的向身旁支棱出去。发丝间被不知凝固了多久的血块奖在一起,似乎还缠绕着未散的怨魂与诅咒。
最令人胆寒的是,她的面容之上,还残留着生前遭受非人折磨的痕迹——一道道狰狞的伤痕,从额头延伸至下巴,如同被利刃刻划的诅咒,永远地烙印在她的脸上。
通过他的骨相,陈辉能够依稀辨别出她生前似乎是个美人,只是如今她脸上的这些伤痕不仅破坏了她的美貌,更让她的面容变得扭曲而可怖,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带着无尽的仇恨与愤怒,誓要向这个世界讨回公道。
见陈辉只是双目圆睁,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那颗头颅似乎是带着疑惑,或者是什么一定要把他吓到精神崩溃的恶趣味,缓缓地动了动。
随着她的动作,那些无形的怨念仿佛化作实质,在空气中扭曲、盘旋,形成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刀刃向他呼啸而来。
陈辉双眼外凸,瞪得滚圆,瞳孔因惊恐而急剧收缩,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深深的恐惧,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无法逃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迅速汇聚成珠,沿着脸颊两侧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他大张着嘴,嘴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几次尝试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呻吟声。
周管家见自己的话说了半天,也不见人追上来,不免皱着眉不满地向身后看过去。
“小陈?”
陈辉并没有回应他,周管家看到他恐惧的神情,脑袋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
“又怎么了?”该不会有说什么见到鬼了之类的鬼话吧。
现在的陈辉若是能听到声音,他绝对会一溜烟儿地跑到周管家身边寻求庇护。
只是不知怎的,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身边只留下自己急促而紊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陈辉的目光四处游移,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只能任由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中的恐惧早已超越了一切肉体的感受。身体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难以吸入。
然后周管家秋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身强体健的小伙子脸色骤白,双眼圆睁失神,然后身体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无力地倒下,呼吸渐弱,最终陷入一片死寂的晕厥之中。
“哎哎哎……”周管家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搀扶陈辉,根本赶不上他倒下的速度。
等到他彻底走到陈辉身边的时候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任凭周管家怎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