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了?”文荣昌表情十分震惊,在听到喜嬷嬷的话后,他下意识放下手中的书本,从椅子站起身,双手掌在桌面,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结案?”
喜嬷嬷走到门前,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确保外面无人,她又重新关上书房门,转身回到文荣昌面前,说道:“是真的,大将军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查白丁香此人,而白丁香先前的确帮李家干过走私贩盐的生意,大将军便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证据。”
当然,这些证据是喜嬷嬷的大儿子提前做好的,而这些证据足够把白丁香治罪。
喜嬷嬷把谢词的调查经过,又是如今抓到漏网之鱼的消息,统统告诉文荣昌。
文荣昌是知道喜嬷嬷家中那三个男人的本事的。
喜嬷嬷的丈夫,是混江湖的,五湖四海皆有他的朋友,只要花点钱,他那帮兄弟好友便会为他卖命。
老大打年轻时就一直在码头做工,结识了许多码头上的人,也得到了一些水路上的秘道,干起事来十分利索。
老二是经商的,他带的商队可不是干什么正经营生,但从不被官府查收过。
所以,文荣昌还是很信任喜嬷嬷的话。
可是眼下白丁香才刚被治罪,走私贩盐的生意他们依旧不能操之过急:“不急,再等等看。”
喜嬷嬷一脸不解:“侯爷,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再出仓?”
文荣昌道:“什么时候再出仓还要等时机,但眼下肯定不能操之过急,起码得等半年以后。”
“半年以后?”喜嬷嬷以为,等一两个月,风头过去了,他们就可以重新干大票,谁知道文荣昌竟告诉她,要等半年以后。
半年以后,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可喜嬷嬷不敢这样同文荣昌说话,只说:“三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奴婢听说,皇上近日为了萧世子的病情而忧心,他准备折腾萧氏的祖坟,说什么,要让萧氏祖坟迁到先帝的皇陵旁边去,让地下的萧家军能在九泉之下保护先帝。”
文荣昌听到这话,不但没有一丝高兴,反而觉得顾长宁此人可怕的很。
明白人都知道,萧家军的覆没跟先帝景仁帝有关,说白一点,就是先帝打压萧家,要萧家亡。
可顾长宁呢?
不但没有因为先帝的离逝而释怀,反而还要把萧家祖坟搬到先帝的皇陵旁边,美名其曰:保护先帝。
这么清新脱俗的用词,也恰恰反应了顾长宁睚眦必报的心理。
顾长宁真是变态到极致。
“不冲突。”文荣昌依旧不赞同喜嬷嬷的提议:“我估摸着,皇上接下来不止要给萧氏祖坟迁坟,还要清算当年为先帝出谋划策谋害萧氏一族的官员了,这个时候皇上正是杀上头的时候,我们却在此时又干起走私盐的生意,万一运气不好,再被抓到风声,到时的下场恐怕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先看半年,半年后看看朝中局势,若局势好,便可以再次联系那些商队,如果朝局不稳,那就看一年,两年……”
说到这,文荣昌便不想再提下去了。
其实,他是想收手不干了。
毕竟他现在赚的够多了,只要好好经营林杏儿铺子里的生意,便能安安稳稳度日。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得到了地位,一朝覆没。
而喜嬷嬷越听越不对劲,直到文荣昌说出最后一两句话时,喜嬷嬷才明白文荣昌的心态。
他想金盆洗手不干。
喜嬷嬷没有再劝文荣昌。
她转身走了书房,脸色早已难堪至极。
她又回了一趟喜家,她丈夫喜白虎问道:“问了吗,什么时候再出货?”
喜嬷嬷看着自己的丈夫,摇了摇头:“我听侯爷的意思,想金盆洗手不再干了。”
“那怎么行。”喜白虎第一个不答应:“他若是不干,我们怎么还那一大笔欠债,我还等着风头一过再干一票,把我们买宅子的钱还了,再给你两个儿子赚回媳妇本,回头也找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大小姐伺候你俩儿子,侯爷胆子是不是太小了些?”
“本来就是穷苦人出生。”喜嬷嬷一脸讽刺:“好不容易立下军功,得到现在的爵位,也就赶上好时候,现在的皇帝好战,按人头给功劳,他才能鸡犬升天,然后拿着我们家姑娘的钱,发家致富。”
喜白虎火大:“他发家致富赚钱了,那我们怎么办,西京北巷的大宅子,咱们刚付了订金,我还找我兄弟借了一大笔钱,现在就等着再干一票,把那宅子钱赚回来,现在,你说怎么办?”
喜嬷嬷皱眉:“那我们也不能不要命,皇上前脚刚把白丁香判去流放,咱们后脚又干起走私的生意,等过阵子吧,等一个月后看看,我答应你们,最多不超过三个月,我会说服侯爷的。”
喜白虎听到这话,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喜嬷嬷的话也有道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