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夫人以为你早死在外边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老者看起来虽很恭敬,但语气中却带着趾高气昂的鄙夷。
“你……你是谁?”李飞脑海中回忆许久,都没有想起和老者相关的印象。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死在外面,不该回来。”老者像陈述一段往事似的,开口说道。
“凭什么你让我死在外面,我就死在外面?”
老者的态度让李飞心生不快。
作为昆仑天医,以往只有他掌人生死的时候,哪有别人断他生死的机会?
老者看着李飞蓬头垢面的跪倒在地上,嘴角闪过一抹戏谑,“我本想劝夫人把你除之后快,免得影响夫人明日大婚,可夫人念在你和她有夫妻之情的份上心慈手软,想留你一命。”
“罢了。”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沓文件,像给乞丐赏赐绵薄钱财似的,随手丢在了李飞身前,“签个字,就算你和夫人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瓜葛了。”
夫人?
夫妻之情?
李飞有点懵。
自己这辈子除了秦雅茹一个妻子外,和其他女人再没任何瓜葛,在昆仑学医也是洁身自好,名门望族的大人物想苟活于
世,曾给自己塞了不少绝世美女,都被自己断然拒绝。
为啥刚回山水城,就有人想杀自己呢?
再说,别人结婚,和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啊。
李飞思虑之际,李冉本想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抢到手,可回过神来的李飞比她速度更快。
一目十行。
很快,李飞便把文件内容阅读完了。
如果说父母的离世,让李飞如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
那这份文件,则让李飞的心被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在永无止尽的滴血。
“为何一份离婚协议书还要让他人代劳?”李飞缓缓起身,他就算强忍悲怆的神情,身体却还在止不住的颤抖,“难怪刚才只有冉冉一人前来,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等我回来给囡囡治病,她忘了吗?”
噩耗的纷涌而至,让身为天医的李飞,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飞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飞哥,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对我好。”
“老公,我怀孕了,你是想要男孩还是要女孩?”
“就算卖房卖车咱们也一定要把囡囡的病治好。老公,你外出寻医,我把家照看好,等你
回来。”
……
无数之前温馨而又甜蜜的画面从李飞脑海中如幻灯片闪过。
可没曾想,这些画面到头来换变成一纸离书。
老者虽对李飞的狼狈带着嘲讽和轻蔑,但也有一些于心不忍。
“李飞,事已至此,就算夫人前来,你们也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了。”
“年轻的你,不可否认,确实很优秀,白手起家,三年功夫,把一个小作坊做到百万市值,我们苏家都想着招你当上门女婿。”
“可你一下消失二十年,哪个女人能等得起?就算等得起,她敢赌吗?赌你回来带着一个拖油瓶继续白手起家?人要有自知之明的。”
说到这儿,老者带着同情,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有万般委屈和不解想要当面跟夫人聊一聊,你若是早回来几天还行,但现在,你没机会了。夫人嫁入我们苏家,贵为我们苏家大妇,至于你,还是想办法把自己女儿病治好,以后找个寡妇好好过日子吧。”
“苏家,不希望看到你和夫人再有任何瓜葛。毕竟这里是山水城,你应该知道苏家说话有多大分量。”
话里,赫然是威胁的意思。
李飞看着老者,突然笑了起来。
曾经甜蜜而又恩爱的夫妻,结婚以来从没红过脸的夫妻,现如今为了委身豪门,为了逼自己离婚,竟然沦落到要威胁自己的地步了吗?
既可笑,又可悲啊!
苏家,贵为山水城豪门之一,能和他们攀上关系,确实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秦雅茹啊,秦雅茹。
多少名门望族的大人物为了活命,在我面前俯首磕头,求我出手治病。
苏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飞强忍着悲伤,自嘲般的笑了笑,“苏家了不起,为了让我签字,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也对。
二十年。
秦雅茹凭什么等自己?
一个女人最有魅力,最有气质的年龄要耗在一个累赘身上。
换谁,都接受不了。
就当是放她自由了吧。
“行,这个字,我签!”
接过老者手中的笔,李飞‘唰唰’在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