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佩佩愣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没有感觉?”
沈浪剑眉一挑,道:“?”
“是不是从你八岁时,被开幕式组委会说掉了门牙不好看,你的脊梁,就被压弯了,压断了,你就认命了,自己就是平庸的,丑陋的,不配站在舞台唱歌!”
“不!”
杨佩佩缓缓仰起头,泪水忽然涌出。
“你说什么?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沈浪道:“你要对自己的声音没信心,觉得自己牙齿不好看,没资格成为大歌星,你就走,我这首歌,是要爆的,是要歌手在演唱会上大声唱出来的!”
“不,我有资格!”
杨佩佩攥着拳头,好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般,怒吼出声。
“不要担心我生气,说出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沈浪笑道。
“我想说,去他妈的!我怎么没资格,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
杨佩佩挺直脊梁,咬牙喝道,眼泪肆意地流淌。
“这情绪就对了!”
沈浪笑道:“这不是一首颂歌,歌曲的情绪并非歌颂,而是抗争、不屈,不仅是写给消防员,而是写给每一个不屈斗争的人,每一个在泥泞中孤独前行的人!”
“都是
勇敢的,什么时候变得不勇敢的呢?是在我们独自步入社会时,所谓的前辈们在教我们所谓的社会生存法则。”
“不允许你表达表达自我,否则你就是怪兽,你要隐藏、你要压抑、你要忘掉自我,每个人都带着那统一驯服过的笑容在表演。只有被驯服你才不会孤独,只有被驯服,社会才觉得你是完美。在他们眼里,平庸即完美。”
“但是,谁生来平庸?谁不曾豪情万丈!所以,人只有不完美才值得歌颂,生而为人,干嘛要隐藏锋芒,扼杀自我!不掀波浪,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服就怼、不低头、不奉承、不委屈求全,这必定会满身泥泞,衣着褴褛。可是,一切都值得!”
“也许外界,认为我们是小丑,但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孤独的英雄,我们孤身奔赴火场,我们有自己的倔强,不跪社会的平庸,昂首挺胸……”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这也是孤勇者们对自己的发问。破烂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蕴含着力量,更蕴含着孤独,痛苦的过去,和更加坚强的现在与未来……”
杨佩佩不停点头。
“学姐,《孤勇者》也是写给你的
!你八岁登台,但孤独拼搏了十四年,才赢得了这次机会。你,也不曾向命运低头,你,也是孤勇者!”
沈浪认真地道。
“写给我的……”
杨佩佩心弦震颤,对这首歌的理解,更加深入。
“花杀老师说歌太牛逼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比我们这些老制作人都会说。”
丁鹏和老金叹为观止。
导演要给演员说戏,词曲制作人也要给歌手说歌,让他们更深入地了解歌曲中蕴含的感情。
这是一门学问。
他们没想到,沈浪第一次给歌手说歌,就这么有技巧。
沈浪刚刚彻底否定杨佩佩,就是为了唤起她八岁时被当成工具人的记忆。
也是为了唤起她心底的反抗精神。
而事实上,杨佩佩的情绪,彻底被沈浪点燃了。
胸膛里,仿佛有一团烈火。
“这丫头,眼神咋那么吓人呢!”
杨佩佩再次站在话筒前,丁鹏和老金都感到她身上的一股杀意,打了个哆嗦。
“那年八岁,开幕晚会,我站着如喽啰。”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
杨佩佩认真地看着沈浪,含泪道:“花杀老师说得对,我有梦想,有初心,心里有不甘
,有愤怒,但我隐藏太久了,太久了,以至于,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我讨好每一个人,也是为了心里那份不甘!”
“我特别感谢花杀老师,他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找到当初的梦!”
沈浪双手抱肩,道:“调整下情绪,鼻子都囔了!”
“好的,花杀老师!”
杨佩佩喝了口矿泉水。
过了片刻。
“好了。”
杨佩佩冲沈浪调皮地呲牙,故意露出亮闪闪的牙套。
这一刻,少女好像在发光。
“开始吧!”
沈浪笑了笑。
“我要唱给八岁时,笑我没有门牙的那些油腻中年大叔们听!”
“我要告诉他们,我杨佩佩,值得拥有更大更华美的舞台,值得更疯狂的欢呼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