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蒋聿受伤,是在姜且马上要出门的前一瞬。
大约是收拾东西太忙忘记了遮掩,某个动作直接叫缠在胳膊上的绷带露了出来。
姜且一顿,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你胳膊怎么了?”
男人闻声停下动作,紧忙把袖子向下扯了扯,神情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问,“晚上准备吃点什么?”
姜且却不准他打马虎眼,不由分说就抓过了他胳膊,仔细查看起来。
绷带差不多缠了七八圈,但手法不够专业,有些地方明显没有包好。
“去医院看了吗?”
“没大碍,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蒋聿缩回自己的手,笑的大大咧咧。
姜且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起冲突了?”
按理说不应该的,戚许在办公室跟她汇报情况的时候,根本没提这茬。
她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要是都到了动手的地步,想装都装不出来。
蒋聿看出她的担忧,解释道,“这事戚许不知情,也是我鲁莽了,你父亲签完字离开的时候,陶胜又把他叫了回去,我怕他们私下密谋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于是便偷偷回去听了一耳朵,不想惊动了保镖。”
似乎是怕她误会,蒋聿赶忙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从墙头翻了过去,没叫他们看见我是谁。”
姜且生气又心疼,“你这是何苦?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和你家里人交代。”
“因公殉职,也是一件光荣事。”
他看起来是真的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竟然还能开的出玩笑。
姜且却笑不出来,伤口不给医生看过,天气炎热,要是发炎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二话不说就载着人去了就近的医院。
路上,蒋聿趁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才敢偷偷问姜且。
“给陶胜的钱,没走公司的账户,是你用积蓄垫付的,对吗?”
姜且用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讶神情看了他一眼,说,“姜广涛也给了陶胜一笔钱,相互一抵消,我其实也没出多少。”
蒋聿一瞬不瞬看着她,“冒这么大险,值得吗?”
“你是指周衍?”
姜且问完也沉默了,的确承担了太多的风险。
如果这一过程,姜广涛和陶胜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她相当于满盘皆输。
周衍能不计较一次两次,却不会无休止的纵容她。
一旦惹恼了这尊大佛,他根本懒得跟她玩这些小把戏,想要吞掉姜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想把我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周衍还是姜广涛,这一切都才只是个开始,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太好欺负,以后还拿什么守得住公司?即便失败了,但我试过,也是值得的。”
蒋聿看着她,一眨不眨。
有勇有谋的姜且,真的很让人着迷。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坐山观虎斗,我估摸这两天,姜广涛该有所行动了。”
她一副了如指掌的小模样,叫蒋聿不由得笑了出来。
但进了医院,他就笑不出来了。
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得到专业的护理,已经开始有些发炎了。
一条差不多有五厘米长的伤口,稍微消了下毒,就开始不停的往外渗血,和新伤无异,皮肉根本没有愈合一丝一毫。
姜且不懂护理,也帮不上忙,只见豆大的汗珠从蒋聿额头上冒出,“你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认真。
蒋聿看了她一眼,就不禁失笑,“我还没那么弱好吗?”
四目相对,姜且心脏某一处不由的软的一塌糊涂。
当年的资助,只是她无意识的一个举动,谁能想到换来他的涌泉相报呢。
他也是傻,换了别人,哪会这么实在。
时间就在姜且的胡思乱想中,不快也不慢的过去了。
等伤口经医生的手处理完,蒋聿嘴唇都白了,却愣是没有喊一声疼。
在面子问题上,无论哪个年龄段的男人都一样。
姜且把他送回家,想到他还没吃饭,也不好丢下人就走,又折返下楼去打包了份晚餐。
等进门时,隔壁邻居有了动静。
出来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婶,像是睡着又被吵醒的样子。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姜且,“你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蒋聿的租的这个小区是个老破小,虽然交通便利,但是并不隔音。
姜且还以为是自己出来进去的动静扰民了,忙解释,“我是402住户的朋友。”
“小蒋啊。”大婶很熟的样子,“他回出差来了?”
“是,今天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