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必须赔钱,这块玉可是汉玉,你看看这雕工,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汉唐之风,而且上面的土沁也绝对蒙不了人,少说十万!”
所谓土沁,就是这块玉上的黄斑。
在八十年代,土沁可是鉴别真伪的重要依据,用人工是很难弄出来的,人们一般在购买古玉的时候,也经常用这个办法来辨别。
“十万块?”
秦斌一听顿时跳脚,“你怎么不去抢呢?”
“这本来就是你弄碎的,让你赔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别不知好歹,今天你要是不赔钱,你走不出这个门,我就是死也要跟你争个黑白!”
“你……”
秦斌还想说话,却被王牧之一把拦住,走到中年人跟前低声笑道。
“我说同志,造假本来就是缺德,你现在还信口雌黄,真不怕死了下拔舌地狱?”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死鸭子
嘴硬,我告诉你,如果你这块玉真是汉玉的话,十万块的价格相当合理,可惜这玩意是真是假你我都清楚,拿个赝品在这里叨叨,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中年人不说话,眼神不断在王牧之身上打量,肚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惜愣是说不出来。
“还不死心?”
王牧之把人拉到一旁干脆挑明。
“你的手法确实不错,应该是出自岭南莫家的手艺,要是遇到一般的行家还真有可能瞒天过海。”
岭南莫家四个字一出,中年人的瞳孔瞬间缩小。
王牧之装作没看到继续说。
“你的这个方法应该是将新玉石先扔到酸液里浸泡一个月,然后拿出来用茶水和机油浸泡,然后放在火上烤,途中呢在掺和一点有颜色的涂料,啧啧啧,挺下功夫啊。”
“停停停……”
中年人像是被抓奸了一样紧张,赶紧打断。
“哥,爷,我服了,您这年纪轻轻的眼睛也太毒辣了,我真服了。”
“别啊,你不是说想要个公平吗?我已经叫人去报警了,等待会公安过来之后你跟他们说,我倒要看看是你能拿着钱走,还是以敲诈勒索进去蹲几年,这就是我给你的公平。”
“大哥,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马上滚,马上滚!”
“等等,你把人挤兑完了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中年人反应极快,转身二话不说对着秦斌直接跪下,“啪啪啪”地往自己脸上猛扇了几巴掌。
这一幕让周围瞬间目瞪口呆,秦斌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对方,又马上看了看王牧之。
“同志,是我的错,是我刚才自己把玉给碰到的,不是你!”
“好,好,你给我等着!”
嫌疑被洗清,秦斌却没有任何高兴,看样子就差把牙齿咬碎,头也不回地转身冲
了出去。
王牧之理解他,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公子哥今天遭受这种委屈,估计这个中年人能不能走出去张北市还是两码事。
看没人热闹看,众人也各自散去,从门外走进来的侯晓玉纳闷地看着这场景。
“什么情况王牧之,我还没把公安叫来,人怎么就全都走完了?”
“做贼心虚跑了呗。”
侯晓玉知道秦斌性格暴躁,怕他闹出事来转身就走。
王牧之看老胡半天不下来也懒得等他,让服务员转告后便离开店里,可谁料还没走两步,王牧之便被路边一个中年妇女手上的东西给吸引。
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巴掌大的盒子,上面雕刻着仙鹤图案,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拿在手里,对方的神态好像有点不自然,东张西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来来往往的人倒是没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这
条街上像她这样的人太多了,早就司空见惯。
但王牧之对这个盒子简直太熟悉了。
“大娘,这东西卖吗?”
“卖,不过我这可是好东西,价钱绝对很贵,刚才有好几个人想要,我都没卖给他!”
“我看看。”
王牧之强行压抑住心中的那份激动,接过盒子打开,一把精致的木梳出现在眼前。
刹那间,王牧之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光亮。
就是这东西!
前世,杨雪曾经不止一次地给自己看过。
说这东西是她死去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曾经见过很多次的他肯定不会认错,上面每一个细节自己都铭记于心。
虽然不知道这把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让自己看见,那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你打算卖多少钱?”
“八十,不,二百。”女人确定说道。
“一百二,我要了,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