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住这里?”薄砚霆的眉骨跳了又跳,他阴沉着脸,皱起的眉头彰显出他此刻心里的不愉快,视线投向姜沂合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的问:“太太呢?”
“太太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去了。”
薄砚霆换了拖鞋,径直朝着楼梯方向走去:“太太让你进来的?”
御汀别院有规矩,没有吩咐,保镖不进主宅。
保镖:“太太让我和王医生、金嫂好好照顾姜小姐。”
金嫂是今天来的那个佣人。
姜沂合面容扭曲,什么照顾,分明是监视,她本想上二楼偷偷找点沈知意的头发、梳子、或者指甲什么的,结果别说上二楼,她只要一动,那六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她。
薄砚霆刚踏上台阶,沈知意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姜沂合的方向:“你的小桃花,我帮你招呼了一天了,你处理吧。”
“呵,”男人没什么情绪的从喉咙里哼出一声低笑,“我还以为这御汀别院要换名字了呢?”
沈知意慢步往下走,敷衍着问了一句:“换成什么?”
薄砚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御汀别院垃圾回收站。”
昨天捡了个秦赫逸,今天又来个姜沂合。
他那一堆的东西,也不知道过期前能不能用出去,想到这里,薄砚霆看向沈知意时,眼神里的哀怨都要溢出来了。
这气不能发泄在沈知意身上,就只能发泄在罪魁祸首姜沂合身上,他看了眼楼下的保镖,正对上姜沂合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
奈何薄砚霆郎心似铁,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开了,朝着保镖吩咐道:“请姜小姐出去。”
“凭什么?”姜沂合一激动,直接就要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腿断了,脚刚一着地就惨叫了一声,又跌坐回了轮椅上:“沈……知知,我们不是事先就谈好了吗?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让我住在这里。”
沈知意眼角眉梢都是笑,凉薄又嘲讽:“姜小姐,你来之前没打听过这是谁的地盘吗?我和薄总现在是前夫前妻,可做不了这御汀别院的主。”
姜沂合:“……所以,你是在骗我?你根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住这里?”
“怎么能说是骗呢?”沈知意在餐桌前坐下,“你今天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天了吗?听金姐说,还睡了个午觉,正好饭好了,就留下来再吃个晚饭吧,别说我不讲人情。”
“……”姜沂合瞧着她含着笑意的眸,心里更加恼怒,但并没有表现在面上,她抿着唇,默了半晌后突然就笑了,“幸好我早有准备,没蠢得什么都告诉你,自从蒋政新进了监狱后,那对母子每年都会收到一大笔转账,而且都是境外账户转的,你觉得蒋政新和那个女人,哪个像有这种有钱亲戚的?”
沈知意:“……”
见她不说话,姜沂合得意的扬了扬下颌:“我还查到了一件事,就在最近,有个人和那个女人联系过,问她‘知不知道该怎么做’,ip地址显示,信息发出来的地址就在a城姜家。”
沈知意微笑:“你可真是孝死了。”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家人都卖了,听说姜家这一辈女儿少,所以姜沂合从小就备受家中长辈宠爱,不止含着金汤匙出生,还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所以才养成了她刁蛮跋扈的性格。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薄砚霆,男人还绷着脸,一脸的不愉快,但长得好看的人,哪怕端着一张便秘脸,那也是能上杂志封面的。
她嗤牙:“‘蓝颜祸水’这四个字,可真是为你量身定制啊,你以后出门干脆学古代女子一样戴个帏帽得了,免得招苍蝇惦记。”
薄砚霆抬眸看着她:“你确定我戴?房间里那个也是我招回来的?”
“……”
“而且我看姜小姐应该也是冲着你来的吧,毕竟哪个正常女人追男人会明知道人家和女朋友在同居,还追到家里的?是嫌单恋不够伤心,还是嫌自己抗打击力太强?”
姜沂合看向薄砚霆。
那男人正低着头在剥虾,袖子随意的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有力匀称的手臂,手腕上戴着简单大气的机械表,金属的表带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光芒。
修长的手指被汁水弄脏,他却半点都不介意,只神情专注的剥着虾壳。
谈论自己时,表情也是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什么阿猫阿狗,重要程度甚至还比不上他手里那只死虾。
那只剥好的虾被放到了沈知意的碗中。
姜沂合一愣 ,她爸当初跟她说起这个男人时,她看了不少关于他的采访,她从来没想过在镜头下矜贵优雅、高不可攀的薄总,在私下里……或者说是在沈知意面前,居然会是这般体贴入微,连剥虾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
而沈知意吃的也没有丝毫负担,更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好像薄砚霆给她剥虾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