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霆正蹙着眉看着手上的文件,“什么身份?”
“她就是那个知知,”因为沈知意的名字里也有个‘晚’字,怕他没明白,简伊宁又强调:“给我修复古画的那个。”
她当时想用那幅画来讨好江雅竹,也给薄砚霆一个惊喜,所以事先并没有提过,但后来生日宴上闹的那一出,把知知这个本该是工具人的人摆到明面上来。
知知?
薄砚霆翻页的手指一顿,目光从文件移开,半晌才‘恩’了一声。
听他态度如此平静,简伊宁的呼吸停了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薄砚霆:“……”
不知道。
他听过那个叫黎白人唤沈知意‘知知’,但当时他只当是她名字里的晚字,再加上他对此事并不在意,所以没往那上面去想过。
此刻面对简伊宁的质问,他没有解释,也不认为那有要和她解释的必要。
简伊宁声音挑高:“她骗我的事,你也知道?还是这里面也有你的份?”
“她骗你什么了?”
她沉默了。
刚才那句话一问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蠢了,沈知意虽然收她高价,但却是提前报过价的,她也同意了,所以远谈不上骗,最多是故意在整她。
可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她就是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那头,薄砚霆没有说话,简伊宁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等她的回答,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钱,虽然那幅画损毁有些严重,但按市场价来算,要修复好根本不需要花那么高的价格。”
薄砚霆:“既然是为了钱,那她来讨好我,岂不是赚得更多?还不需要从早忙到晚。”
“……”
简伊宁知道薄砚霆说这话不是想讽刺她,他不屑这么做,他只是实事求是。
她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冷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得她脸颊僵硬生疼。
“我之前托那么多人都联系不上她,在许老办公室见过她之后没多久,就有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上了,加上后来在生日宴上的事,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简伊宁嘲弄道:“她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薄砚霆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着椅背,“你怎么知道她是知知的?”
“她接受了孟导的邀请来上节目,宣传用的是她的艺名,看样子是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就断了。
简伊宁怔然,看着手机界面自动退回到通话记录的页面,她盯着手机等了足足五分钟,薄砚霆都没有再打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那唇瓣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
她想再给他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薄氏集团,总裁办。
手机被薄砚霆徒手一点点掰弯,屏幕四分五裂,有破碎的玻璃渣扎进他的手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渗出殷红的血珠。
陈栩推门进来的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趋吉避害的本能在疯狂暗示他有危险!
但细看……一切又和平时没有区别,薄总还在面无表情的看文件。
“薄总,您找我?”
“陈栩,你觉得裴城分公司怎么样?”
薄砚霆头也没抬,语气寻常,但陈栩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挺……挺好的,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年销售额逐年递增……”
“既然好,那你就去那边吧。”
“……”陈栩欲哭无泪,这消息对他而言完全就是晴天霹雳,“薄总,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沈知意是知知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称呼太具迷惑性,但陈栩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抱歉薄总,这事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去查……”
“不用了,收拾东西,明天去裴城报道,人事调令你等会儿就能收到,”薄砚霆无意多说,“出去吧。”
陈栩的悲惨情况沈知意完全不知情,录完节目,她卸了妆就打算回去。
原本以为简伊宁和陶清宜会继续找茬,但等她从节目录制大厅出来,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太累了,她只想回去后随便点个外卖,然后泡个澡放松一下。
沈知意活动着僵硬的脖颈,想着等会儿吃什么,但刚走到楼下,本转好的心情在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之前那不愉快的记忆让沈知意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她又稳住身形,不疾不徐道:“简伊宁已经走了。”
“我找你。”
“……”
“去吃饭,”薄砚霆伸手将女人拉近,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拒绝:“或者你其实更希望我抱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