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香云婶也听出点不对味来了,正了神色问:“既然你那么不满意我为你选的定事,怎么还肯乖乖嫁过去,你到底在打啥主意?”
周玉兰没想到香云婶突然有此一问,吓得脸色一白,左手下意识地揪紧自己的衣摆,“哪,哪有啥主意,我不是听你的话吗?”
香云婶听了这话,眉宇间显出一抹疲惫,“玉兰,我给你选的那个人虽然是乡下的,但他的家境在咱们乡下算是不错的,虽说你嫁过去也要干活,但哪个媳妇不干活,而且……”
“行了,娘,你别说了,我还要回去缝衣服呢。”说着也不给香云婶说话的时间,径自回屋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这孩子!”香云婶闭了下眼睛,对周玉芳说:“这几天留意一下你大姐,我怕她想逃婚。”
“不会吧,姐没那么大胆子吧,她要是真不想嫁,爹娘你们也不是非逼着她嫁不可啊,何置于走这一步!”周玉芳被吓了一跳。
“没有这个心思最好,但你还是要看着她一点,别让她闹笑话。”香云婶叹着气说。
“啥心思?闹啥笑话?”随着声音,周爱国走了进来,见周玉芳也在,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在外头处对象了?”
周玉芳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与香云婶对视了一下,立即道:“哪有的事,哥,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真没有,我听人说那男的还经常给你写信,送东西。”周爱国的声音里全是疑问。
“听那些碎嘴子的瞎说,你妹妹是啥样的人,你这个当哥的还不清楚,小芳就是出去也只是到宿舍去找雨晴她们玩,上哪儿去跟人谈对象。”香云婶也说。
听自己娘也这么说,周爱国也没了怀疑,他不相信别人,还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的,尤其是她跟顾雨晴她们交好,就不可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又问:“娘,刚才你们在说啥事?”
因为是自己儿子,香云婶也没瞒他,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一遍。
周爱国也是惊到了:“娘,不可能吧。”
“之前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你是没听到刚才她的话,满满的都是怨气,我就有一种感觉,那丫头安份不了,现在之所以那么听话,就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
周爱国知道自己娘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是个有自己生活智慧的女人,何况母女连心,还有知女莫若母,或许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于是也正色道:“要不然这两天我也小心注意大妹一点,但愿她别做什么啥事。”
香云婶点头:“你们兄妹都打起精神来一点,至于外头说小芳的那些流言,没有实质证据,过些日子也就淡了,小芳你以后要是想处对象可得擦亮眼睛。”
周玉芳点头:“娘放心,以后我先让你把关。”
听小女儿这么说,香云婶也露出笑容:“你小姑娘家家不想跟娘说也行,雨晴她们的眼光也毒着呢,你们小姐妹之间也可以多交流一下。”
香云婶是真的很相信顾雨晴。
而另一边的顾雨晴一点也不知道香云婶家发生的事,她和苏雅之所以去他们家,也是为着周玉芳这个小姐妹。
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毕,其他的事情也就用不着她们烦心了。
顾雨晴和苏雅回宿舍的时候,遇上大队长父子。
“有根叔,你们干什么去了啊?”顾雨晴主动打招呼。
“去社领了油纸回来,雨晴哪,你回去给住前院的年轻人带个话,让他到大队部来领油纸。”
“油纸是什么?”顾雨晴和苏雅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问。
大队长和他儿子都没笑话她们,问过他们的城里人也不是她们两个了:“那个是糊窗户用的,不过你们后院几个单间宿舍用不上,当时我们建的时候都装了玻璃。”
顾雨晴和苏雅一点头,难怪那么小的土坯房,要房租呢,原来除了是单间,还装了玻璃窗,她还以为前院的窗户上也装着玻璃呢。
回到宿舍,顾雨晴就通知大家取窗户纸的事情,此时天色渐暗,就由男生们去大队部拿。
女生们就准备明天熬浆糊,糊窗户,正好已经下过雪了,他们的窗户已经有点漏风了。
这时许志平出声了,“顾玲玲本来也是我们宿舍的人,她应该也可以领油纸吧?”
顾玲玲住的那个小屋他去看过,连宿舍的条件都不如,更不用说玻璃窗了。
“可以啊,不过她只能自己糊,而且我们明天熬好的浆糊也没她的份。”方静文眼皮都不抬地一下。
“为什么啊?”陈思年也忍不住了。
“熬浆糊需要白面,我们自己都要到大队部换,然后分摊到个人,她没出白面没出钱,凭什么白拿我们熬好的浆糊。”
说着她的眼皮终于抬起来,看了眼陈思年,又看了眼许志平,平静无比地说:“还是说,你们谁替她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