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岛,岛原藩,岛原城。
松仓重政根据《一国一城令》废弃了原城和日野江城等城池,开始营建新的居城——岛原城,由于城池的规模是按照10万石大名的居城的标准来营建的,只有区区4万石的岛原藩难以承受,所以松仓重政进一步加大了对于百姓的剥削。
而松仓重政为了感谢幕府的加封,并进一步向幕府表达忠心,松仓重政主动承担了与岛原藩石高不相符的普请工作,使得百姓更加的艰辛,可谓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一般。
八年前,幕府第二次颁布禁教令,松仓重政积极响应德川家光的禁教令。其在藩内设置了名为“云仙地狱”处刑场所,使用酷刑对天主教徒、外国传教士和不能缴纳赋税的百姓进行严刑拷打和处决。
此外他还试图说服时任长崎奉行竹中重义将长崎的天主教送往云仙地狱刑讯。更有甚者他还向幕府提出了攻占天主教根据地——鲁森的计划,并以此向百姓征收更多的军费。
云仙地狱,一些武士驱赶着百姓,这些人都是无法缴出钱粮的农民。
他们被迫“蓑衣”受刑。“蓑衣”是用粗草编成的,这种草有着长而阔的叶子,日本人称之为“蓑”;船夫和农民们一般都将蓑衣用作雨衣。
蓑衣捆在农民的颈上与身上,另用绳索反绑双手,然后在蓑衣上点起火来。
受刑的人,不仅烧伤,且有烧死的;有的人在燃烧时,狂窜乱跳碰地而死,有的人在燃烧时,跳水丧生。
松仓重政之子松仓胜家,一边欣赏,一边饮酒助兴,并将其叫做蓑衣舞。
松仓胜家正喝得满脸通红,突然听到一些呼喊。
“那些是什么人?”松仓胜家有些不满。
“主公,那些乃是贱民的家眷。”武士说道。
“哼,这些贱民无法缴纳足够的田税,没有资格拥有妻子女儿,将她们一起抓了!”松仓胜家。
那些武士大喜,立即朝着那些家眷围了过去。
这些妻子女儿被武士抓住,竟然被他们当众凌辱,而后还被赤裸全身,倒吊起来示众。
围观的百姓对此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松仓家的暴政。
岛原城外一处院子,里面竟然聚集了数十人,将小院挤得水泄不通。
即便下着雪,忍受着寒冷,众人依然目不转睛看着中间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
此人乃是葡萄牙传教士艾伯特,他一边弹奏着鲁特琴,一边轻轻唱着。
“已经厌倦守着孩子了,盂兰盆节之前,雪花已经轻轻飘落,孩子也在哭。”
“盂兰盆节到了,但有什么高兴的,没有新衣服也没有腰带。”
“真想尽快走出去,离开这个地方,那里似乎能看到父母的家呀。”
等到艾伯特唱完,许多人已经泪流满面,泪水在脏兮兮的脸上流下一道道沟壑。
艾伯特道:“孩子们,幕府再次发布禁教令,而你们的领主也拆除了教堂,驱逐迫害我们这些传教士,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这些人更加伤心了,他们都是穷苦百姓,许多人受过艾伯特的接济,或是治疗。
而在松仓家的压迫之下,更是将艾伯特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而如今,艾伯特也要离开了。
这让这些百姓快要崩溃了。
“神父,你不能走啊!”
“对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一群人拉住艾伯特的衣服、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艾伯特悲天悯人地道:“孩子们我也不想这样,只要你们真心向主祈祷,主会帮助你们的!”
“神父,没有你我们都要饿死了!”
“对啊,这个冬天我们都过不去了!”百姓们哭喊着。
艾伯特道:“耶和华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
“他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台,是我的避难所。”
“我要求告当赞美的耶和华,这样,我必从仇敌手中被救出来。”
百姓们也跟着念了起来:“耶和华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
渐渐的,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似乎忘记了寒冷和饥饿。
“耶和华啊,我要在外邦中称谢你,歌颂你的名!”
突然,有人说道:“松仓家烧毁教堂,杀死了主的教徒和福斯特神父,那他就是邪恶的,丑陋的,他们是主的敌人!”
“捍卫天主教,消灭邪恶的领主!”
有人喊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众人挥舞着手臂,充满了狂热。
有天主教在后面提供物资,暗自组织联络起不堪压迫的百姓。
十二月初三,两艘西洋船抵达岛原,上面载着来自长崎的浪人,以及物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