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远公子的男人与代庆明一同饮尽杯中之酒,紧接着代庆明便开口表示,自己有一件珍贵物品,希望能让远公子过目一下。
远公子又怎会不知晓代庆明真正目的并非如此,而是有事要和他商议。
通常情况下,代庆明周围并不适合有他这样的人存在,若被朝廷之人察觉,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远公子跟随代庆明一同走进屋内,待代庆明于一侧坐下后说道:“乐峰山的矿工逃走了几个。”
说罢,他从旁边取出一支长长的烟杆,装入一些土烟,深吸一口,烟雾弥漫之间,只听得远公子发问:“何时得到的消息?”
“大概两天前吧,发现人失踪后就立刻派人传话过来,但截至目前尚未寻得踪迹。”
乐峰山乃是乐州境内最高峰,两年之前,他们机缘巧合之下在此处发现了一座尚未开垦挖掘的铁矿洞穴。
自古以来,盐和铁一直都是由皇室严密掌控着的资源,作为最重要的战备物资,民间若发现私自倒卖,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他们所谋之事,本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所以才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代庆明靠坐在椅子上,敲了敲烟杆道:“明教教众多,劳烦远公子寻寻人,要是被旁人发现,你我,都逃不了。”
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远公子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代庆明的府邸,身旁的随从郭非跟着他一起坐进马车里道:“临安来了信,说是计划失败了。”
“知道了,之前的信,是谁递到宫中的?”
听到这句问话,郭非低头说道:“殷长老递过去的。”
远公子冷呵一声,而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告诉殷太兴,再敢插手我的事情,我要他的命。”
郭非应下,他相信他家公子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殷太兴这一次做的确实很过,公子不止一次的说过,不允许再往宫中递消息的。
“派人去找那两个矿工,找到后,就地格杀,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坏了我的大事。”
他阖眸,缓缓吐出一句话。
......
午时刚过不久,天空便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整个临安城被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天色愈发显得阴沉压抑,厚重的乌云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带来几分莫名的烦闷。
周怀谦静静地站在府邸门前,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心中想着事情。
今日,曹公公前来传旨,告知他陛下旨意,命他与大理寺卿常宇一同前往搜查王钊账簿上的相关人员。
接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周怀谦便明白,当初在百兽林中果断出手,是明智之举。
入宫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希望能寻找一个契机,在陛下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从而争取到为周家平反昭雪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机遇却迟迟未出现。而这次,便是他证明自身价值的绝佳时机。
他紧紧握着腰间悬挂的令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和冷峻。
“大人,已经全部搜查完毕。”
听到手下人回报搜查结束,周怀谦这才撑起雨伞,迈步踏入府内。
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伴随着他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内堂。
进入内堂,只见地上跪着几个人,当他们看到周怀谦身着宦官服饰时,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你这该死的阉狗!凭什么搜查我?我可是朝中重臣!!我要见陛下!”
面对这些人的怒斥,周怀谦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冷静与镇定。
“陛下可没时间见你。”
少年抬脚,直接踩在他手上道:“至于为何搜查,李大人不是比我这个阉狗更清楚吗?”
这些人才是西陵的罪臣,才应该下诏狱的,而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他们周家。
常年习武,他自然懂得什么力道最痛,所以不消一会儿,便听到了那人指骨断裂的声音,他抬起脚,让人将他抬出去。
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他走到门口,再次拿起伞,隐身在了这雨幕之中。
伊兰宫内,有书看着这场雨,同霍文澜说道:“外头的雨可真大啊。”
如今还未到雨期,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霍文澜手中拿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也没回她,有书笑道:“娘娘这书,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翻页呢?”
“您担心小周子?”
听到这句,霍文澜才回过来神,将书放下,她摇摇头:“他不需要我担心,我只是觉得他一个孩子......”
“娘娘,您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年龄吧,他和陛下一样大,只不过是进了宫吃不饱穿不暖的,所以才看起来有些瘦弱。”
有书给霍文澜倒了一杯茶水道:“您领他回来那日,奴婢去掌礼司的时候就知道了。”
霍文澜仍然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她一直认为他只有十四五岁,因此总是把他当作一个孩子看待。然而,她从未想到,他竟然和萧鹤微一样年纪。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