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桑得意地指着在加班加点安装烤箱的师傅。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加了一倍的钱,带工带料一千一个,三天就能做好。他就找了几个小工一起干,慢着呢。”
刘淝还不放心:“工序都清楚了吧?”
“削皮、切片、蒸煮、晾干,刘主任说的我都记下来了。”
刘淝成天往陈楠厂里跑可不是白跑的。
制作红薯干有几道工序,要花费多少工时,他都一清二楚。
“县里把陈楠他们的红薯干叫精制红薯干,想做这精制红薯干的可不光我们一家,想做的多了。”
“还得多招些工人吧?”
“安啦,刘主任,这点我能想不到吗?”
刘淝猛地想到一件事:“红薯呢?县里的红薯都让陈楠抢光了,没红薯你造个屁红薯干啊!”
“下个月就是收获季节了……”
“下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马步桑这才着急起来,跑回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去粮站、粮食局,都说没了。
“你看你,我还以为你长进了!”
刘淝还不忘揶揄他两句。
烤箱都在做了,要没红薯,那不白做了吗?
马步桑急得团团转。
“这事我也帮不上忙,你要自己想办法。”
刘淝点了根烟,伸手去拿办
公桌上的名片盒子。翻了几张,他就奇道:“咦?还有港商?老马你交际圈子挺广的啊。”
港商?
马步桑一把抢过名片。
想起这人昨天过来时说过,他的朋友多,什么东西都能搞到,有需求可以找他。
茅长秋是吧?
“喂?茅总吗?我糖厂的马步桑,红薯能搞到吗?要多少?有多少我就能要多少,见面聊吧。晚上七点,县政府招待所。”
刘淝一看时间:“走,一起过去。”
茅长秋带着女人晚了十分钟才到。
进到包厢里,刘淝和马步桑都觉得矮人一截,碰杯时也特意压得低低的。
怎么说人家都是墨镜金表金链子一套齐全,带的女人年纪小了一半还有多。
酒过三巡,茅长秋沉吟说:“如今这个点要红薯,不大好办呐。”
马步桑谦卑地说:“价格上好说,只要茅总能帮小弟这个忙,我感激不尽。”
茅长秋朝女人瞥过去一眼说:“我呢,是做大买卖的,要不是小谢是丰源人,我都不会来这破地方。”
这句话过后,刘淝和马步桑心头唯一的一点疑问消失殆尽。
“茅总真是痴情啊。”
茅长秋微笑摆手:“男人嘛,就该一心一意。”
“那红薯的事……”
“你们考虑过北方吗?”
刘淝两人一愣。
“北方?”
“你们眼界不够宽啊,老想在本地采购,丰源也好,权县也好,都过了收获季了。北方怎么不想想?北方产量大,分春秋二季,春季的红薯还有剩的。我呢,刚好认识个朋友,他手里有货源。”
茅长秋看着一脸急切地马步桑:“就是价格稍微高些,量也稍微大一些。”
马步桑忙问:“茅总请明说。”
“一毛一斤,一共50吨。”
那就是500万斤啊,这,这怎么吃得下来。
马步桑一犹豫,茅长秋就说:“谢谢马厂长款待了,我和小谢先回去,你慢慢考虑吧。”
“茅总慢走。”
马步桑把门关上,苦着脸说:“刘主任,看来还得再想办法啊。”
“先看看吧,他说的春红薯有存货,你也托人问问。”
“对,我找人问问。”
“实在不行,再跟他谈。”
两人又喝了几瓶啤酒,才各自回家。
刘淝路过校门口时,听到对面还在赶工,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痰。
第二天快九点时,十五组业务员陆续离开厂区,奔向各自负责的区域。
陈楠则带着郑鸿兵和叶育兰步行来到供销社。
找到戴着袖套的负
责人,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倩倩食品厂的,打算在你们这里寄售倩倩牌红薯干。”
“寄售?”
“寄售,也就是说,你们不用直接进货,我们将产品放在店里,卖出去再回来结账。”
这倒是新鲜。
负责人推了推老花眼镜,饶有兴致地问道:“仔细说说。”
陈楠就说:“销售价格由我方制订,供销社不能无故涨价降价。业务员会每周两次上门送货,结款周期为半个月。”
条件不多也不算苛刻,但负责人不打算答应。
“你看我店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