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生站那不动,烟屁股都快烧光了,还不知道烫。
这下麻烦了。
真要跪下去给苏晓艳磕头认错,以后都没法在粮站立足了,下面的人当面不说,背后肯定会笑话,那队伍还怎么带?
但要不跪,话说得那么满,怎么收场?
这时需要一个人出来打圆场。
蒋海生就给一旁的人使眼色。
“这位老师,谷子我们收了,马上给你登记盖章。跪……”
“快点!”
陈楠不等他说下去,把粮本一递。
那人急忙叫同事把谷子过秤,看数目对了,就立马拖进后面的仓库,然后把章盖了。
“你看粮也交了,事也完了,是不是通融一下,就别让蒋站长跪了。这都是人,不大好看啊。”
除了粮站的工作人员,那两口子外,又来了十几号人,全是第一次交粮时被蒋海生挑肥捡瘦赶回家重新晒谷子,又再跑来交粮的。
不少人还都认识陈楠苏晓艳。
粮站就设在方圆十几里地的正中,大家都是附近村子的,而最大的村子就是凤栖坪,。
陈楠也多少算半个名人,凤栖坪第一个中专生,还又身患重病,名声早就传开了。
听到蒋海生赌输了要跪下磕头,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陈楠冷声道:“通融?我老婆来交粮的时候
你蒋海生通融了吗?说什么谷子太湿不够干。够不够干你有标准吗?就靠你嚼几口?你是牲口吗?”
蒋海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几乎想要动手。
“还是你不想认账?这要传出去可不好听。”
陈楠看他还要硬撑,就拉上苏晓艳:“行吧,不跪也行,明天我就让人到各村子里去说。”
蒋海生愣道:“说什么?”
“说粮站的蒋站长是个没口齿的不要脸的贱货,赌输了翻脸不认人,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人要脸树要皮,特别在丰源,这要传开了,蒋海生门都别出了,连他老婆都要往他脸上吐口唾沫。
蒋海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身子却渐渐抖了起来,膝盖也有点发软。
“愿赌服输,跪就跪吧,明天还是条好汉。”
有村民就喊道。
“谁让你跟他赌呢。”
蒋海生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麻批的,我要知道门市部还能卖谷子,打死我也不赌。好嘛,都他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吧?
等着,我完事了回头收拾你们。
今天谁都别想交成公粮!
就在蒋海生准备跪下时,陈楠也琢磨闹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下双手一扶,又将蒋海生搀住:“男儿膝下有黄金,头嘛,蒋站长不用磕了。”
苏晓艳
疑惑地看着陈楠,陈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杀杀蒋海生的威风就行了,陈楠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毕竟还有事儿要麻烦人家。
蒋海生死里逃生,大大的松了口气,看不透陈楠的心思,却还是感激地握住陈楠的双手。
陈楠把苏晓艳推到他跟前:“道个歉吧。”
只要不是磕头,口头道歉已经无所谓了。
蒋海生真心诚意的说:“是我不对,对不起,我的错,我瞎了狗眼,我不是东西,我跟您道歉。”
苏晓艳心里乐得像开了花,上次可吃了不小的苦头,虽然没看到蒋海生下跪磕头,但这也算是报了仇。
陈楠趁机说到,“还要跟蒋站长商量个事。”
蒋海生就知道这个病号不简单,但此刻还是恭敬道:“您说。”
“粮站有多少红薯?”
蒋海生不知道陈楠的葫芦里买什么药,老实回答:“大约有十万斤吧,”
红薯只能卖六分六分半,有的村民就把多的红薯拿镲子镲成片,就着太阳好的时候放在坡顶、地里,三四天就给晒干晒透心了。
粮站收来红薯片,拿来做饲料做红薯酒。虽然晒干后,两斤多才能出一斤,但价格能卖到两毛,算算也能多赚一些。
多费几道工夫时间,那也没什么,村里人闲
着也是闲着。
但要晒不好,遇上梅雨天雨季,那就容易变质发霉。
一有了黑点,粮站是不收的,连自家拿来喂猪也不成,人也不能吃。
陈楠沉吟片刻后说:“要不这样,十万斤红薯我全要了。”
蒋海生一惊,都要了?十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苏晓艳一双大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她以为陈楠说卖红薯干就做个几斤几十斤卖卖呢,好家伙,一上来就十万斤?
心脏病都快犯了。
“老蒋,过来说两句。”
蒋海生半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