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回到主院,推门进入寝屋。
却见云初还在床头坐着。
烛火下,她脸上的巴掌印也清晰可见。
他眉头下压,信步走近。
“怎么回事?何人打的?”
云初也没瞒着,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统统告诉他。
但却没说蛊虫碰到她的血就死了这事。
末了又问他。
未经准许,我私自将墨雪仗打五十大板,又命人将她送出皇城,督公可会怨我?
“本公早就有意将她送出皇城,如今她又不知悔改,对初儿动手,初儿仁慈才留她性命,本公又怎会怨你?真若是等本公回来处置,定不会留她性命。”
萧琛语气平静。
仿佛取墨雪性命,如同用膳一般简单。
站起身,去取来药膏。
指腹轻轻将药膏涂抹在巴掌印上。
想到云初方才比划的“我也不曾吃亏,我也打了她一巴掌”不禁笑了。
“只要初儿不曾吃亏就好。”口气中是连他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云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愣住。
这么近的看他,才更觉他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气横生。
倒似是战场上的将军。
等药膏涂好,云初才想起来问。
今日圣上将督公召进宫,有何事?可是要赏赐督公?
萧琛将药膏合上,去到案几上放下。
他背对着她,语气淡然道:“是,圣上见本公将柱国寺的事办的万无一失,有意要赏赐本公。”
但这份赏赐却是他如今最不愿意要的。
回过头,看向正一脸疑惑的云初。
她比划着问。
既是要赏赐督公,督公为何会不高兴?
这些年在云家的日子,也让她较常人更懂的察言观色。
仅仅是听声音,她也能察觉到萧琛不高兴。
“圣上有意要赐给本公一个正妻。”萧琛看着她的神色,倒是想知道她得知此事后,会是何神色。
担忧、不解、好奇。
但就是不曾有难过。
云初疑惑。
既然圣上觉得督公将柱国寺的事情办的万无一失,为何要以正妻为赏赐?我记得督公说过,圣上有意在督公身边安插眼线,难道这正妻也会是个眼线?
真若是如此,这又算什么赏赐?
萧琛去到她身边坐下,“明着赏赐,实则是罚。”
将太子护送回东宫后,不知是何人将太子为国祈福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知圣上,惹得圣上颇为不满。以为是他不加以阻拦,才致使太子出丑。
但将他召进宫后,却又摆好宴席,夸他此次柱国寺之行办的深得圣心。
这才提出要赐给他一个正妻。
将这些事尽数告知于云初后,萧琛笑道:“是赏是罚,皆是圣意,本公都得接着。”
云初双手握住他的大掌。
萧琛偏头看她。
却见她双手比划。
此事我有法子,但需得督公帮我。不过得晚几日才能有效。
“初儿有法子?”萧琛疑惑。
云初点头,但想了想却也只是比划一下。
将计就计!
萧琛双眼眯起:“初儿的意思是……你来当圣上的眼线,做本公的正妻?”
尽管云初只是比划了四个字,但他还是猜透了她的想法。
云初不免为二人的默契欣喜。
但还是担忧他心中的想法。
初儿不敢觊觎正妻之位,但事到如今,唯有这个法子能帮督公避免身边有眼线。正好如今府中皆知督公宠我,由我做眼线,再合适不过。但倘若督公不愿让我做正妻,此事只当我不曾提过。
萧琛墨睫遮住眼底。
一时看不出他是何神色。
可转瞬,他就忽地扬起唇,“成亲之日,本公就给了初儿正妻之礼,本公是何意,初儿难道不知?”
若非那时是迫不得已,他倒是想让云初做他的正妻。
如今既是有机会让她做正妻,他又岂会不愿?
云初听他这话才心安。
既如此,这几日就有劳督公将宠爱初儿一事散出去,否则来日初儿只怕也难坐上正妻之位。
“这简单,这几日本公带着初儿多出去转转就够了。”
不再藏着掖着,大胆的宠着她,这有何难。
云初也放心下来。
翌日清晨。
待醒来,身侧已然没了萧琛的身影。
她起床盥洗更衣,夏燕进来时,她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巴掌印几乎不见了,看来用些药膏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