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连忙挣扎起来,可她手脚发软,哪里敌的过王府里身强体壮的仆妇,没一会儿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她形容狼狈,出不了声,只得愤怒的用眼神质问:
你们要做什么!
仁安王妃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目光似淬了毒的利刃般从她那娇美的面容上一寸寸刮过,冷笑道:
“瞧瞧这张脸,还真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迷惑了彦儿的心智,竟然失心疯般的跟我说要娶你进门。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们王府的门第!”
云初一愣,没想到赵彦竟然真的跟仁安王妃提了这档子事,一时心绪复杂难言。
仁安王妃似是恼的狠了,对着她比往日里更加刻薄:“就这么绑着她,给我送回云家去。问问云家的人,是怎么教出这等不知廉耻,勾引男人妄图攀龙附凤的贱货!”
云初猝然睁大双眼,脸色瞬息苍白,不!
她不能就这么被送回去!
母亲向来身体不好,若是见到她这副模样,肯定会受不了!
而且她昨晚从马车上逃掉,叔婶必定恼怒至极,见她回去,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仁安王妃却哪里会容她拒绝,一声令下,健壮的仆妇当即强行压着她上了马车,马蹄嗒嗒,一路将她带到了云家府门前。
云初被仆妇们推搡着跌下马车,膝盖重重的嗑在门前的台阶上,痛的她当即红了眼眶,泪珠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
云府的下人见此情景,连忙进去禀报。云初的婶娘柳氏闻得消息匆匆奔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地上的云初。
云初看见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惊惧,挣扎着往后缩去,却被王府的仆妇重重推了一把。
“我家王妃有话转告。我们仁安王府娶不起这等没脸没皮的货色,还请这位夫人好好管教你们云家的女儿,至少应该知道廉耻两个字该怎么写!”
仆妇声音很大,街头巷角有不少人都探出了脑袋。
自昨夜云初逃走之后,柳氏气恼的一夜未眠。此刻见她被仁安王府的人送回来,再听那仆妇所言,只以为云初昨夜逃到王府,勾引赵彦不成反被逐出,更是恼怒交加。
感受到他人兴味的目光,柳氏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狠狠的盯着云初,拂袖怒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带进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云初被人扶起来,解了绳子,强行推了进去。门被重重的阖上,“哐当”一声,她立时揪紧了袖子,牙关也紧咬起来。
她知道,柳氏绝对不会放过她。
果然,刚刚走进堂屋,当头就砸来一个茶盏。
云初闪躲不及,被砸了个正着,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来,她眼前一阵空白,只有柳氏尖锐的嗓音刺穿了耳膜:
“贱人!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做你的世子妃?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把你送给别人做妾都算是抬举了你,你还不知好歹,竟然敢逃走!”
柳氏说到此处,气的抄起桌子上的藤条,就朝云初身上劈过来,骂道,“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讨了李大人欢心,叫你叔叔升了官,难道你没有好处!”
云初只觉得被藤条抽过的地方生生的疼,不住往后闪躲,心头冷笑:
拿她的身体去换取前程,她能有什么好处?
与人做妾,生死喜怒全在他人一念之间,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然,她去做赵彦的妾室不是更好?
柳氏见她闪躲,打骂愈狠,“你就跟你娘一样,是个不安分的货色,一门心思的就会勾引男人,你娘一把年纪,都能勾的别人为她神魂颠倒,我看你也是,早晚是个被人玩烂的贱货!”
云初猝然色变。
自父亲死后,她没少受柳氏的打骂,早已习以为常。但她决不能忍受柳氏辱骂她的母亲!
她猛地抓住柳氏手中的藤条,愤怒的比划道:你可以骂我,别骂我娘!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云初一个用力,将藤条从柳氏手中夺了过来,力道之大,让柳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反了!反了!你竟敢冲我动手!——来人!”
柳氏气的浑身颤抖,嗓音也抖起来,“把她给我绑了,绑结实点,送到李大人府上去!就说昨夜叫这小贱蹄子逃掉,惹李大人生了气,现在把人送过去,李大人想如何就如何,只要高兴,就是把人玩死了也不要紧!”
云初脸色大变,仓皇往后退去,转身欲逃,却被围过来的下人们扭住,正要上绳子时,突然听得“哐当”几声。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紧闭的府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行十数人分列两行冲了进来,个个身着飞鱼服,持刀肃立,面容坚毅。
正是声名狼藉,朝臣闻之色变的诏狱使。
云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怦怦直跳,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